段,他的腳步卻很穩,並且一直保持著均勻的速度。
頂峰是塊巨石柱,四周都直上直下,連冰雪都積不住,顯得光禿禿的。
他仰頭看著,估摸著用攀巖的技術能否徒手爬上去。
正在想著,身後傳來腳踏冰雪的輕微嚓嚓聲,寧覺非十分警覺地向旁移了幾步,側身看去。
走來的一身銀衣的荊無雙,他微笑著,有些氣喘,顯然也是跑上來的。
寧覺非對他笑了笑:“荊兄也喜歡早上跑步?”
荊無雙走近前,笑著搖了搖頭:“不,我只在早上練槍,看你翻牆出來,有點好奇,所以跟來看看。”
寧覺非倒是有點佩服他的戒備心,聞言只是溫和地說:“我一向都在早上起來鍛鍊的,跑步是為了保持體力。”
荊無雙笑著擺了擺手:“田兄不用解釋,我並未對田兄有什麼懷疑。田兄既號稱‘萬里獨行’,腳力一定有過人之處。我是想跟田兄學學。”
“荊兄過獎了。”寧覺非笑道。“小弟練此薄技,也不過是萬里漂泊而已。”
荊無雙的笑容十分溫暖:“田兄不必如此,若暫時無去處,伏虎寨歡迎你。”
“謝謝荊兄。”寧覺非不再接這個話題,只是仰頭繼續打量那塊參天巨石。
荊無雙問道:“田兄想登上去嗎?”
“有這想法。”寧覺非笑著,在晨曦中顯得很孩子氣。
荊無雙忍不住搖了搖頭:“只怕難,從來沒有人攀上去過。”
寧覺非雙眉一挑,又抬頭仔細研究起來,一副很想試試的樣子。
荊無雙忍俊不禁,看著這個長身玉立的男孩子,不由得說道:“如果你真想上去,那咱們就試試。”聲音裡竟然有了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
寧覺非已找到了有些微凹凸不平的攀援路線,聞言笑道:“是一起上,還是分別上?”
荊無雙好勝心忽起,將長袍一角往腰上一掖:“咱們來賽一賽。”
“好。”寧覺非站在那兒沒動。“你先挑上去的路線。”
荊無雙似乎以前也起過這心思,觀察過,聽他一說,便毫不猶豫地站了過去。那是與寧覺非的選擇完全相反的另一面。
寧覺非站到石前,大聲道:“一,二,三,上。”
兩人便在晨光中一起向上攀去。
攀這巨峰頂確實十分艱難。寧覺非十分沉著,每一次伸手、抬腳,都是看準了,踩實了,再往上去。
荊無雙幾乎與他一樣,也緩緩地每一步都蹬在那些小小的凹陷或凸起上,貼著石壁緩緩地往上蠕動著。
差不多過了半個多時辰,寧覺非終於登上了巨石頂,也是伏虎山的峰頂。
荊無雙還沒上來,寧覺非便走到另一邊去,低頭看著他,笑問道:“需要幫忙嗎?”
荊無雙離登頂僅有一步之遙了,聞言抬頭笑著,想了想,便灑脫地將手臂伸向他。
寧覺非一笑,伸手握住他,猛一使力。荊無雙藉著力道,腳下一蹬,便跳上了石頂。
這裡是群山之巔,二人並肩站在上面,望向遠方。
山風獵獵,撩起了他們的長袍下襬,吹拂著他們的容顏。
寧覺非挺直了身子,深深地呼吸著冰冷清新的空氣,放眼四顧,真是一覽眾山小。
待看到北面,只見遠遠的冰原上,矗立著一座城池,緊連著城門雄關的,是如鏈式的長牆,向左右兩邊延伸出去。
荊無雙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在一旁說道:“那就是燕屏關,是燕北七郡的心臟。往左有三郡,往右也有三郡。七郡連成一體,首尾呼應,讓北薊的鐵騎始終無法越雷池一步。就邊北薊人也將此稱為‘鐵燕北’。”
寧覺非聽出了他話音中的讚賞之意,於是笑道:“那鎮守燕北七郡的一定是員名將了?”
“是啊。”荊無雙笑著點頭。“他叫遊虎,乃兵部尚書遊玄之的長子,是一員猛將,有勇有謀,三年前過來上任,僅用了半年的時間,便將燕北七郡打造得固若金湯。邊關的百姓過了三年的好日子,都很感激他,稱他為鐵虎將軍。”
寧覺非的笑意一斂,淡淡地道:“是嗎?那的確是一位好軍人。”
荊無雙沒注意到他的神情,顧自看著冰雪中的燕屏關,笑道:“可惜了,生不逢時,當今朝廷荒淫無道,根本無心抵抗外侮,一心只想苟安於世,辜負了遊家啊。就算代代出名將又如何?南楚滅亡,只在旦夕之間了。”
寧覺非有些奇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