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氣萬千,一直沒把北薊放在眼裡,對寧覺非也沒有什麼敬畏之情,這時也有些堅持不住了。
“將軍,我們撤吧。”他試探著說。
荊無雙也有此意。他走出帳外,看著不遠處被火焰燒灼過的城牆,看著上面的斑斑血跡和凹凸不平的擊打痕跡,看著城頭上高高飄揚著的鷹旗,終於下定決心,命令全軍撤退,回頭去與中軍會合。
他的軍隊訓練有素,此時並無混亂,一隊隊地列成戰鬥隊形,緩緩退出了戰場。
飛狐口的守軍看著南楚軍隊撤走,一時並無動靜。
荊無雙率軍堪堪走出三十餘里,忽然只聽號角聲聲,從四面八方響起,飛狐口也是戰鼓齊鳴。南楚軍人人色變,相顧駭然。
他騎在馬上,遊目四顧,只見遠方塵頭大起,無數騎兵向他們疾馳而來,有的一身黑衣,黑巾蒙面,有的全身貫甲,閃閃生光,卻均透著詭異和兇狠。大軍中飄揚著數十面旗幟,卻是張牙舞爪的鷹旗和“寧”字大旗,更讓南楚眾人心生畏懼。
與此同時,飛狐口四門大開,5萬騎兵如潮水般湧出,向南楚軍的後隊包抄而來。
從四面衝來的千軍萬馬中,最顯眼的當屬一匹極其神駿的紅馬,馬上人容貌駿美,身著黑色勁裝,手中握著青色長刀,顯得極是威武。
荊無雙看著他,手中握緊了長槍,叫道:“結平夷萬全陣。”他身旁的傳令兵立刻舞動五色小旗,指揮全軍佈陣。
寧覺非見南楚軍一隊隊穿梭來去,迅速布好了一個陣式,倒有些玄機。他不識五行八卦之術,但此處乃平原之上,己方有十萬鐵騎,再加萬名鷹軍和雁騎,對付敵方十萬步兵,別說打,困都要將他們困死。
他勒住馬,正要說話,幾支長箭已破空飛來。
趙倫一見他便怒火中燒,閃電般張弓搭箭,向他射去。
荊無雙見他擅自行動,卻來不及阻止,不由得怒視了他一眼。
寧覺非揮刀疾劈,將數支利箭盡數斬斷。一看那獨特的箭鏃,他便知此人就是當日在燕屏關外射傷自己的正主兒。
他冷笑一聲,舉刀一揮,命令道:“衝陣。”
荊無雙看著敵人的重甲騎兵一波一波地向自己這方衝來,一陣去復一陣來,越來越狠,越來越快,已知今日不能倖免,只有死戰到底。
他父親掃北將軍荊太滄當年創制來專門對付北薊騎兵的“平夷萬全陣”含有五行八卦之術,推動起來變化萬方,但必須事先佈陣,並利用地勢之利。這時事起倉促,而且地處大平原,正宜騎兵馳騁,卻不利於步兵防守,尤其是這次發起衝擊的北薊重甲騎兵已經與過去完全不同了,因此這個神奇的陣法也只能延緩敵人往陣內的推進速度,卻根本無法阻止。
南楚軍在陣中往復來去,弓兵不斷向敵人放箭,槍兵槍尖朝外,企圖刺殺敵騎。然而面對北薊的雙層重甲,均告無功。
“穿雲箭”趙倫的強弓卻大異常人,身邊跟著他的數名隨從,替他揹著上千支箭,隨射隨遞,絕不間斷。他三箭齊發,九箭連環,箭頭皆是精鋼所鑄,穿透力極強,竟是箭箭穿透敵人的重甲,向前衝鋒的北薊騎兵不斷倒撞下馬。南楚的兵勇本來被北薊的軍勢所懾,這時見狀,登時志氣大振,竟爾稍挫重甲騎兵的衝擊勢頭。
寧覺非觀看了一會兒整個戰場的形勢,便將眼光投向了趙倫。看了片刻,他猛地催馬上前,直撲入陣中。
他的人與馬都沒有鎧甲,南楚士兵的箭、弩和長短兵器全都招呼過來。
寧覺非一招“風狂雨驟”,便將所有兵器悉數削斷。“烈火”去勢甚勁,南楚兵勇抵擋不住,紛紛被撞開。
寧覺非破陣而入,卻是直奔“穿雲箭”趙倫。
趙倫面對他的洶洶來勢,並無懼色,仍是冷靜沉著,三箭齊發,連珠而出,頃刻間便已發出數十隻箭,如暴雨傾盆般向寧覺非罩去。
寧覺非舞刀而進,將來勢兇猛的箭矢盡皆斬成碎塊,一人一馬已如狂風般衝至趙倫身前。
荊無雙遠遠望見,長槍一擺,連挑數十名北薊騎兵,策馬直向這邊奔來。
寧覺非氣勢如虹,離著趙倫還有三丈,便已揮刀劈去。瞬息之間,“烈火”竟已衝到趙倫馬前,張口便向他的馬咬去。
趙倫萬萬料不到他來勢如此之速,左手仍舉著弓,右手連忙自腰間拔劍,連弓帶劍一起向他的刀迎去。
寧覺非刀勢不變,猶如泰山壓頂,直劈而下。
鷹刀勢如破竹,無聲無息地劈斷了鐵胎硬弓、青鋼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