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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始還想把我們使團與三百護衛分開,說什麼住不下。我一力堅持,說是若住不下,我便和他們一起到城外搭帳篷,他們才算是放棄了這意圖。南楚這些文臣的忍功和纏功實在是一流。”

“雖如此,到底今時不同往日。淳于乾不是肯忍辱偷安之人。”寧覺非輕嘆。“現在南楚眾志成城,我勸你還是及早離開為好。”

雲深便道:“好,聽你的。本來留這裡十天,也不過是到處拜訪一下有關大臣,儘儘禮節。既如此,咱們三天後就啟程離開。”

寧覺非這才點了點頭:“你昨夜睡得很少,今天早點睡吧。”

雲深聽了,起身便要離開。

寧覺非卻叫住了他:“雲深,別走。就住在這兒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雲深站在當地,靜靜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便笑了起來:“好。”

午夜,國賓館中忽然響起了三聲鳥叫,停了一停,又響了兩聲,再停一下,又響了兩聲,然後便消失了。初夏時節,這裡本就是鳥語花香,這幾聲鳥鳴雖說在靜夜裡顯得特別清脆,卻並不引人注意。更深夜重,聲音在安靜的空氣中傳得很遠,有些飄渺難辨,若不是有心人,乍一聽是很難分辨出發出聲音的確切地址的。

鳥鳴聲一停,睡在外側的雲深便睜開了眼。他小心地將寧覺非圈抱著他的手挪開,悄悄起身出了門。

門剛一關上,寧覺非便輕巧地翻身下地,隱在窗邊觀察了一會兒,卻沒看到院裡有人。他猶豫了一會兒,不欲刺探雲深的行動,便上床去繼續閉目養神。

過了片刻,有人悄無聲息地推開了他的房門。

第一部 南楚篇 第三十七章

寧覺非先還以為是雲深,但那人只走進了兩步,他便知道不是,雖然來人的動作已儘量輕悄,但他嚴格訓練的耳力卻敏銳地聽出,這人絕不是雲深,也不是北薊的任何人,更不是賓館裡的婢僕。

心念電閃之間,他決定以靜制動,於是仍然裝睡,雙眼睜開了一條縫,看著來人。

今夜沒有月亮,但星光燦爛,淡淡的微光從窗外透進來,已足以讓他看清屋裡的動靜。

來人身穿黑衣,頭戴面罩,個頭比較矮,但身材卻很壯實。

這個身影,曾經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他天天都在黑夜裡見到。

他便是南楚的前右相章紀。

寧覺非那超乎常人的敏銳感覺也覺察不到他身上有殺氣,立時便知他不是來殺自己的,而是另有他意。儘管如此,他仍然全身肌肉繃緊,嚴密戒備著,隨時準備出手。

章紀站到他的床前,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略一猶豫,便輕聲喚道:“寧公子,寧公子。”

寧覺非便睜開了眼睛,緩緩坐了起來。

章紀將頭上的面罩摘下,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寧公子。”

寧覺非的聲音也很輕,卻也很冷:“章大人,你要想見寧某,叫人來傳就是,似這般深夜潛入,好像有失體面。”

章紀微微苦笑了一下:“寧公子休要取笑章某了,老夫今日早已被革職,稱不上大人了。”

寧覺非卻是不為所動,淡淡地道:“那就該稱章老爺了?”

章紀嘆了口氣:“寧公子,老夫此來,是想找你商量件事。此事與你與我都有好處,更與北薊使團生死攸關。”

寧覺非略想了想,便披衣下床:“既如此,章大人請坐下說話吧。”

章紀見他神情平靜,沒有一絲怒意,心下鬆了口氣,便與他一起坐到桌邊。

寧覺非不解地問道:“章大人,北薊使團一來,這國賓館中不知有多少眼線,你怎麼會冒這個險?”

章紀卻是微微一笑:“家母與皇后娘娘的母親乃是親姊妹,祖上世代為官,是南楚第一等的名門望族,樹大根深,豈是旦夕之間便能摧毀殆盡的?老夫雖然被武王和遊玄之所害,丟官罷職,但在朝中的勢力仍然是不小的。今夜負責監視這裡的人便是我當初派遣去武王那邊的人,要調開其他人,放我進來,卻是不難。”

寧覺非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聽說章大人已被革職拿問,現下卻好端端地在這裡。”

章紀冷笑一聲:“革職拿問倒是有的,不過略關了幾天也就放了。皇后娘娘的親生兒子又不止太子一人,還有醇王爺呢。皇后一族雖被連累了些人,但威勢尚在,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清剿的。”

寧覺非便即明白了,看著他道:“那章大人此次來找我,是為了何事?”

章紀目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