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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十分年輕,自己也知道,一旦出現在那條街上,立刻便會成為所有人注視的物件。他很快繞過那條花街,一直走到翠雲樓後面的流花湖邊,隱在黑暗的樹叢中,這才放眼望去。

那座雕樑畫棟的綵樓仍然燈火通明,各個房間的窗戶大開著,顯露出裡面不同的裝飾,或華麗,或清雅,也不過是投客人所好,讓他們賓至如歸而已。

寧覺非冷冷地瞧著那裡,卻有些納悶。以淳于乾的心性手段,只怕早就將裡面所有見過他的人一併殺了滅口,從江從鸞到那些小倌,包括護院之人,只怕是一姐也不會倖免,然後再放一把火將那裡燒成白地,裝作是意外,就此將那段往事抹得乾乾淨淨。

卻為何還會留著那裡?

他才不信是淳于朝說的什麼“一時事忙,不及料理”,淳于乾如此做法,一定別有用心。

卻是什麼用意呢?他苦苦思索著。

左右無事,他便敏捷地爬上大樹,靠在樹丫間,悠閒地等著時間過去。

直到後半夜,那樓裡已是客人各安其位,小官們也各自在房中侍候,樓中安靜下來。

寧覺非下了樹,輕車熟路地翻過翠雲樓的後牆,悄無聲息地潛到江從鸞的窗下。

已是初夏時節,窗房大大敞開著,裡面有人說話,聲音卻清晰地傳了出來。

“我告訴你,自今兒起,你可打好了精神。若是有個長得很俊俏的年輕公子要來鬧事,或是砸店,或是放火將這樓燒了,你通通得由著他,順著他,絕不許攔。”那聲音十分嚴厲陰狠。“便是要打要殺,你也得任他把火氣發完。”

另一個聲音軟軟地笑著:“七爺,這個你放心,我馬上便吩咐下去,一定不會壞您老人家的事。”

寧覺非微微一怔,聽這聲音十分陌生,卻不是江從鸞。

那人“嗯”了一聲,語氣和緩了些:“對了,以前的那些小子們,你都處理乾淨了吧?”

那個總是帶著笑的聲音回道:“你放心,早就辦得妥妥當當了。”

那人道:“這就好,千萬不能出一點紕漏,否則你我小命不保。”

那人溫溫軟軟地說:“七爺,你放心,若是那公子來了,保證看不出任何破綻。我與那江從鸞本就長得有些象,我說是他弟弟,保證他沒個不信的。這樓裡過去的人一個都沒有了,他要砸店還是燒房子洩憤,又或要打要罵,我都一定會由著他的性子,保證哄得他高興,便是有天大的怒氣,也都煙消雲散了。”聽著他連笑帶說,便不看人,已是覺得分外妖嬈。

那人終於笑了起來:“你這小妖精,還真是可人。”

“七爺……”

接下去,二人便越來越是情熱。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寧覺非也不打算再聽下去,便離開了那裡,越牆而出。

他在城裡繞了半圈,然後才不再隱藏行蹤,大大方方地進了內城,回了國賓館。

他住的小院裡雖是安靜依然,但房裡卻有一點燭火。

他站在院門前,看著亮著燈的房間,凝神感覺了一會兒,這才放心地上前去,推開了門。

雲深正坐在桌前,就著燭火看書。聽到門響,他抬起頭來,微笑道:“覺非,你回來啦?”

第一部 南楚篇 第三十五章

寧覺非看著雲深那溫潤的笑臉,上前去將他緊緊擁住。他抱得那樣緊,以致於身體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雲深有些詫異,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怎麼了?”

寧覺非無法告訴他,他感到非常寂寞,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孤寂。他到現在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多出一世來,多了這一世生命,卻又該拿來幹什麼?若是暫時沒想明白,是不是索性踏踏實實先過著?

他緊緊地抱著雲深,半晌才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雲深立刻答道:“大概要呆十天。”

“嗯。”寧覺非將頭擱在他的肩上,關切地說。“你要當心。”

雲深放下書,抬手圈住了他的腰,輕笑道:“你也一樣。”

寧覺非心裡如潮般狂湧的那種異樣感覺這時才稍稍緩和了下來。他抬起身來,溫和地笑道:“天太晚了,快點睡吧。”

雲深答應了一聲,起身脫去外衣,卻睡到了他的床上。

這是一張雕花大床,錦被床單皆是絲織,十分舒適柔軟。

寧覺非見雲深今日主動留下,微微一怔,便笑了起來。他吹熄蠟燭,也過去躺了下來。

雲深側過身,伸手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