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旁邊的馬廄去照料,江從鸞剛好有事從大門過,便迎上他,一起往裡走去。
新房在府裡的心臟地帶,外面還看不出什麼忙碌景象,等到往前走了一段路,寧覺非便漸漸看到了正幹得熱火朝天的工匠。
兩輛大車停在那裡,他們正往上面堆磚石瓦礫、截斷的木樑和破損的門窗。
寧覺非有些詫異:“他們這是在拆房子嗎?不是說不拆,只是簡單整修一下嗎?”
江從鸞笑著點頭:“他們向我稟報過,這房子年頭不短了,房梁有些朽爛,窗戶也有蟲蛀的跡象,只怕用不了多久。既是新房,不如把這些都換上新的。不用重新打地基,建起來很快的。我去看過,確實不能將就,便與雲總管商量,又向雲大人請示。他去看過後同意拆了重建,我們就照辦了。”
“哦,既是如此,那就照你們的意思辦吧。”寧覺非沒再過問,關切的道。“最近事多,要辛苦你了。”
“覺非,你別跟我客氣。”江從鸞很愉快。
寧覺非看著他容光煥發的模樣,忽然小聲問:“從鸞,你和悠然怎麼樣了?打算什麼時候成親啊?”
江從鸞的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好半晌才說:“其實……我們……沒什麼的……”
“真的沒什麼?”寧覺非的聲音低低的,充滿調侃。
江從鸞的臉紅得猶如有火在燒,餘暉斜斜的映照過來,使他的眼中彷彿閃爍著灼灼光華。站在紅豔豔的晚霞裡,他呆了半晌,才微微低下頭,輕輕的說:“其實……我……不確定……”
寧覺非故意低下頭去,側臉看向他,微笑著問:“那要不要我去做媒?”
江從鸞靦腆的搖了搖頭:“他雖說只是商賈,可出身清白,家財萬貫,我配不上他的。”
“胡說。”寧覺非低聲責備。“每個人都有過去,年輕時都會走彎路,或為勢所迫,或年少氣盛,難道這樣就是不清白了嗎?退一萬步講,即使是做過什麼錯事,只要洗心革面,就是重新做人,從此便海闊天空。從鸞,我瞭解你,你是個非常非常好的人,看上誰都是他的福氣。至於財產什麼的,那根本是扯淡,感情跟那東西沒關係。況且,你自己也有錢,又不靠別人養,他錢多錢少跟你們的感情有什麼相干?”
江從鸞心裡頗感安慰,笑著點頭:“你說得對。”
寧覺非關心的問:“悠然當真沒跟你提過?他是怎麼想的,你知道嗎?”
江從鸞略一猶豫,便老老實實的說:“他曾經跟我提起,想要和我在一起。這裡的悠然閣開業以後,如果情況穩定,他就會回西武去,以後會在各地巡視幾處店子,希望我跟他一起去。我……有些捨不得離開這裡,就沒答應他。”
“你啊,大好姻緣也往外推。”寧覺非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肩。“不想走就不走,說實話,我也挺捨不得你的。你們先成了親,可以仍然住我這裡。這裡本來就一直是你在管著,既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嘛。等以後悠然要去巡查分店,你可以跟著,也可以不跟,那應該問題不大。你看,我有時候因為公務要出去,雲深也沒跟著啊,同樣,如果他因公外出,我也不會跟著。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說對吧?關鍵是,你們兩人彼此是否有情?”
這番話一直說到江從鸞的心坎裡,他想了一會兒,抬起頭來,大大方方的說:“我是有些喜歡他的,他似乎也一樣。”
“那就好。”寧覺非欣慰的笑道。“既如此,那等我和雲深成了親,就張羅你們的親事吧。你的家人只有我了吧?趁悠然的大哥還在這裡,我代你去提親,你看好嗎?”
江從鸞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
“好,等這幾天忙完了,我就去。”寧覺非開心的說著,與他一起去了花廳。
他換下官服,洗了手,便坐到桌邊,一邊喝茶一邊等雲深。
他們常常因為有事不能回府用膳,但都會讓隨從提前過來說一聲,今天雲深的隨從並沒有出現,那就說明他會回來用膳,可能是宮裡或路上有什麼事耽擱了,寧覺非自然不會先吃,一定要等到他。
江從鸞自然明白,不需要他開口,便叫人吩咐廚房準備著,隨時傳膳。然後,他陪著寧覺非喝茶,順便把籌備婚事的諸項事宜說了一遍。
寧覺非認真聽著,基本上沒什麼意見。江從鸞比他考慮得還要周全細緻,他除了點頭說“好”,只偶爾會勸道:“大致不差就行了,不用事事精益求精。”
江從鸞含笑不語。他肯定不會答應,當然也不便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