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怡然茫然地道:“那……悠然會是怎麼回事呢?”
寧覺非冷靜地說:“如果他只是在哪裡忙碌,一時忘了時間,那當然最好。如果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對方多半另有目的,也就不會隨便傷了他性命。所以,兩位請放心,我斷定很快就會有訊息過來。如果真是被我連累的,那我倒要先向兩們陪個不是。若是悠然因為我而吃苦受累,那就是我對不住他了。”
“王爺不必如此見外。”淡凜然冷靜下來,緩緩地道。“王爺身份高貴,名揚天下,卻肯折節下交,與舍弟成為知交,我淡家上下均感榮幸。悠然初到臨淄,人生地不熟的,得王爺多方關照,使他賓至如歸,進而惠及怡然,這讓我們更加感激。如今,若是真有居心叵測之人想傷及王爺,因而累及悠然,那也沒什麼。既是朋友,自然應當肝膽相照,同甘苦,共患難,若是悠然果真因為王爺而有一劫,那也是為王爺分憂,乃是份所當為。”
“大哥說得對。王爺與悠然情同兄弟,就別說什麼客套話了。”淡怡然連連點頭,神情卻有些黯然。“不過,還是希望悠然不會有性命之憂。”
“應該不會。”寧覺非很肯定。“悠然不過一介商賈,又是初到臨淄,誰會對他有什麼仇怨?你們不必太過擔心。”
正說著,雲揚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道:“元帥,有訊息了。”他看了淡氏兄弟一眼,猶豫著沒有說下去。
寧覺非平和地道:“說吧。”
“是。”雲揚不再遲疑。“雲大人不在宮裡,也沒在別的衙門。我們打聽到,雲大人今天下午雲了外城的錦繡坊,約好去看喜服的樣式和剛從江南採辦的衣料。我們找到了錦繡坊的老闆,他說雲大人是下午酉時初刻去的,只呆了半個時辰就離開了。當時淡公子也在,他在錦繡坊訂做了一批紗帳繡簾,是去驗貨的。雲大人讓他幫著看看,兩人聊得投機,接下來就一起走了。從這以後,兩人的行蹤就不太明確了。我們以錦繡坊為中心,逐漸向外拉網,在城外二十里處的河岸邊發現了雲大人的隨從。兩個人已經斷氣,身上有多處刀劍之傷,似是經過激烈廝殺,但周圍並未發現遺蹟。我們繼續檢視,終於在小蒼山腳下發現了蛛絲馬跡。現在,我們可以確認,山頂上的大悲寺裡有可疑分子聚居。我們沒有打草驚蛇,將那裡暗中圍住了,我就趕回來向元帥稟報。”
“很好。”寧覺非立刻起身,“我們馬上過去。”
江從鸞伸手從旁邊的衣架上拿過輕裘,很自然地替他套上。寧覺非一邊扣著釦子一邊對淡氏兄弟說:“你們留在府中吧,等我的訊息。”
淡凜然卻道:“不,我們也要去。我擔心悠然的安全。”
淡怡然也重重點頭:“是啊,我們希望能親眼看到悠然無恙。”
寧覺非略一猶豫,便道:“好吧,你們也去。不過,你們不能亂說亂動,以免驚動對方,反而使悠然遭遇危險。”
“我們明白。”淡凜然立刻答應。“我們只是看著,不會莽撞的。”
“好。”寧覺非善解人意,看著江從鸞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笑著說。“從鸞,你也去吧。夜裡涼,穿暖一點。”
江從鸞心裡一熱,趕緊奔出去吩咐備馬,然後回房添了件裘衣,又細心地多準備了幾件皮裘,讓淡凜然和淡怡然穿上,剩下的自然是給雲深和淡悠然的。
一行人隨即出府,上馬向皇城之外奔去。
剛到南門,便見門口圍了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頗為喧譁。
這是戒嚴以來從未出現過的情況,寧覺非微一皺眉,向雲揚做了個手勢。雲揚便策馬過去喝問:“怎麼回事?內城外城全部實行宵禁,難道你們不知道嗎?在皇城裡吵成這樣,成何體統?”
立刻有人過來向他行禮:“雲將軍,他們是右旌候府的人,說是老太太病重,要去請大夫。”
雲揚還沒答話,他身後的寧覺非便沉聲道:“雲揚,你安排個人,幫他們去請御醫,馬上到右旌候府去為老太太診病。”
“是。”雲揚招來一名下屬,低聲吩咐了幾句。
那人點了點頭,撥馬便向皇宮馳雲。
對雲揚回話的校尉這才看到寧覺非,立刻過去行禮;“見過元帥。”
“免禮。”寧覺非嚴厲地道。“今夜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準放出去一個人,除非他手中有聖旨或兵部令符,豹王、大檀將軍、荊將軍、李將軍不在此禁令內。”
那人朗聲答道:“遵命。”
雲揚對他說:“快開門,元帥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