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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翅翱翔,他便會稍稍放鬆一些,仰頭觀望,然後再繼續前進。

如此沉默地走了五天,綴在他身後已經一天一夜的那群馬賊便發難了。

雲深實在不像普通的行腳商人或牧民,怎麼看怎麼像豪門公子,富貴中人。他身上的衣飾,騎著雪白駿馬,哪一樣都價值連城,引人覬覦,偏偏他又生得眉清目秀,看上去溫文爾雅,對人完全沒有威脅性,更讓那些強盜不會猶豫。

他們跟在他身後兩天,有人單騎前行,輪流上去查探,確認他沒有同伴,馬賊頭目一聲令下,那些人便大聲吆喝著,興奮地策馬向前,馳過沙丘,朝著雲深包抄過來。

雲深回頭看了一眼,鎮定地一夾馬腹,右手已經抽出了散發著森冷光芒的鷹刀。

白雪與他相伴多年,什麼情況都遇到過,此時已知主人危險,立刻放開四蹄,向前狂奔。它與烈火一樣,神駿非凡,此時就像一道銀色的閃電,向前筆直地射了出去。

那些人更是心癢,哪肯放棄,也在後面奮起直追,只是他們的馬都不如白雪,漸漸的越落越後,眼看是追不上了。

雲深伏在馬背上,冷冷地又回頭看了一眼,唇邊浮現出一絲不屑。

就在這時,白雪奔上一座沙丘頂,正要向下馳去,忽然看見旁邊盤著一條響尾蛇,不由得吃了一驚,立刻本能地一轉方向,遠離開那個巨大的危險。

馬身突然劇烈傾斜,雲深猝不及防,險些摔下馬來。

白雪感覺到了,趕緊放慢腳步,調整姿勢,以便他重新坐正。

這一耽擱,後面的馬賊便追近了。

雲深傾聽著白雪忽然變得紊亂的急促鼻息,知道它也有些累了,再這樣狂奔下去,終不免倒斃於大漠之中。他緩緩勒住馬韁,手中長刀輕揚,準備迎戰。

那些粗野漢子沒料到這個書生居然毫不懼怕他們,都是微微一怔,隨即一擁而上。

這時,在他們的側後也有十數人騎馬衝了過來,手握各種兵器,便與馬賊們殺在一起。

這些人的打扮各式各樣,有的像行腳商人,有的像牧民,有的像走鏢的,這時卻配合默契,殺了幾個馬賊後,衝過來結了一個小陣,將雲深護在身後。

雲深一怔,隨即覺得他們都有些面熟。

其中一人回頭衝他一笑,用北薊話說道:“大人,皇上派我們來沿途護送你。”

雲深忽然想起,他們都是寧覺非親手訓練出的鷹軍中的戰士,不由得心裡一熱,抬起左手拉下蒙臉的白絹,笑著點了點頭。

那些喬妝改扮過的戰士已經有好幾個月未曾打過仗了,早就手癢,這時也不管什麼敵眾我寡,都是熱血沸騰,大喝一聲,便返身殺入馬賊群中,只留下兩人站在雲深身側,保護著他。

雲深看著他們的氣勢,便知大局已定。他微笑著,緩緩將鷹刀插入刀鞘,懸於腰間。

雙方激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聽到大地微微顫動,一陣陣悶雷似的響聲傳來,接著,煙塵大起,明顯有一隊人馬在迅速接近。

正在激斗的兩方人馬都是一怔,手上的動作緩了一下,不約而同地看向北方。

只見一匹火紅色的駿馬突然出現在不遠處那高高的沙丘頂,馬上人英氣勃勃,有著絕世的容顏。

立刻,這些北薊戰士全都歡呼起來:“烈火將軍。”

這一聲真是如雷貫耳,那些馬賊也都愣在那裡。

雲深轉頭看去,只見寧覺非立馬高丘,猶如天神一般,身後是殘陽如血,映照著萬里黃沙。看著這一切,他的眼前忽然模糊起來,淚水忍不住湧進眼眶。

寧覺非看著挺立在橙紅色霞光中那個人,如此長途跋涉,風塵僕僕,他卻仍然固執地穿著最喜愛的白衣,在這茫茫大漠裡猶如一朵盛開的蓮花,永遠美麗動人,也永遠與眾不同。

形勢一目瞭然,眾多馬賊正在圍攻他,寧覺非一瞥之間便怒火中燒,探手拔出鋼刀,縱馬衝了下去。

在他身後,千名騎兵如潮水般不斷湧上沙丘,然後跟著他如浪濤般翻卷而來。

眾寡易勢,那些馬賊發一聲喊,立刻返身便逃。

西武那個領兵的武官大聲發令,指揮騎兵們追殺下去。

寧覺非奔到雲深面前,便勒馬停住。他有些激動,急促地喘息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雲深默默地看著他,眼中淚光閃動,也是一聲不吭。

烈火與白雪久別重逢,立刻互相伸出馬頭,挨挨擦擦,愉快地噴著響鼻,輕輕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