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後,咱們一家就南下投奔陛下去吧?陛下還是太子的時候,夫君就是他的侍衛,妾身相信,陛下一定會重用夫君的!”柳銀環無限溫柔的憧憬道。
薛仁貴卻搖了搖頭:“不用急著去江東,夫君先去一趟洛陽,待立下一樁大功之後,咱們再去江東面見陛下。”
“洛陽城周圍有十幾萬西涼兵,夫君去哪裡作甚?”聽了丈夫的話,柳銀環不由得憂慮了起來。
薛仁貴輕撫妻子的秀髮,安撫道:“想當年,我與鵬舉同為太子侍衛,而如今,鵬舉已經成了假節鉞的一方都督,夫君我卻還是寸功未立的白丁。讓我怎麼好意思就這樣空著手去江東見陛下?此去金陵,必建奇功而還,讓天下人刮目相待,皆知我河東薛禮之名!”
柳銀環緊緊的摟著丈夫,憂心忡忡的道:“洛陽乃是董賊的老巢,何異龍潭虎穴,萬一夫君有個差池,卻讓我們孤兒寡母怎生是好?”
薛仁貴躊躇滿志的道:“不入虎穴,焉建奇功?明知山有虎,我薛仁貴偏向虎山行!西涼兵雖多,但彼在明處,我在暗處,他能耐我何?更何況夫君手裡的寶弓可不是吃素的,到時候夫君儘管在家裡等著喜訊便是了!”
這時候講究的是三綱五常,夫為妻綱。見丈夫說的這般堅決,柳銀環只好放棄了勸告,柔聲道:“既然如此,夫君便給我們的孩兒取個名字吧?”
薛仁貴略一思忖,說道:“賤名好養活,便給我兒取名薛訥吧!字丁山,希望將來我們薛家人丁興旺,如泰山一般巋巍健壯。”
柳氏笑道:“十五歲才能取表字呢,夫君太心急了。”
薛仁貴也意識到自己擺了烏龍,笑道:“那就乳名叫丁山,表字也叫丁山!總之,我薛仁貴的兒子就叫做薛丁山!”(未完待續……)
二百零一 欺君逆賊
正月二十,天氣轉暖。
洛陽城外的積雪逐漸有了消融之勢,掩蓋在皚皚白雪之下的汙穢也開始裸/露出來,銀裝素裹的美景逐漸變得斑駁陸離。
“啊哦……”
十七歲的萬年公主打個呵欠,揉了下惺忪的睡眼,從床上爬了起來,
一邊在宮娥的伺候下穿衣,一邊大聲嚷嚷:“綠裳,綠裳?你這婢子跑哪裡去了?竟然比本公主起的還要晚?不是說好了今天出城看最後的雪景麼?”
“公主……綠裳姐她……”
看到公主還矇在鼓裡,幫著穿衣的宮娥不禁紅了眼睛,囁嚅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今日你們這些婢子怎麼奇奇怪怪的?日上三竿了綠裳還不來伺候,你們幾個吞吞吐吐的,這成何體統?”萬年公主不滿的訓斥道。
聽了公主的質問,宮女終於哭出聲來:“綠裳姐……綠裳姐死了!”
“死了?”
萬年公主頓時猶如五雷轟頂,花容駭然變色。
綠裳雖然只是她的宮婢,但自從八歲那年就跟在身邊,至今已經伺候了九個春秋。兩人雖然名義上是主僕,但私下裡卻是情比姐妹。
“綠裳?”
聽了宮女的話,剛剛穿衣完畢,還沒來得及梳妝的萬年公主大喊一聲衝出了寢宮,直奔不遠處的綠裳寢室。
綠裳寢室的房門虛掩著,萬年公主推門而入的這一刻驚呆了!
只見床上的被褥凌亂不堪,衣不蔽體的綠裳栽倒在牆下的血泊裡。大片殷紅的鮮血流成了一灘,早就乾涸凝固了許久。變成了恐怖的暗紅色。而綠裳那曾經美麗的額頭已經撞破了一個大洞,凹陷了進去。
“綠裳姐?”
眼見同甘共苦了九年的姐妹慘死。萬年公主撲了上去,平生第一次對這個宮婢喊了一聲“姐”。只是這個曾經愛笑又風趣又俊俏的姐姐卻已經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香消玉殞,紅顏就此薄命!
“綠裳是怎麼死的?是誰殺的綠裳?”
出離的憤怒之後,萬年公主非但沒有哭泣,眼神中卻泛出了仇恨的光芒。語氣冰冷的大聲質問在房間裡手足無措的兩個宮女。
“是……是董太師,昨夜……昨夜過來,把綠裳姐姐糟蹋了,清晨方才離去,太師走後……綠裳姐姐就撞牆自殺了……我們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兩個宮女是綠裳的貼身婢子。已經被突然的變故嚇傻了,整個早晨只是手足無措的在房間裡望著綠裳的屍體發呆,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報告給天子或者公主嗎?他們泥菩薩過河自身尚且難保,報告給她們能有什麼用?只會一起哭泣咒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