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井中。把奄奄一息的幼兒抱在了懷中。然後就有唐軍士卒找來繩索,垂入井中,把李嗣業拉了上來。
只見這幼兒已經被凍得臉色發青,嘴唇發紫,口中不停的向外溢位井水來。李嗣業給幼兒做了幾下人工呼吸,“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水,然後閉著眼睛嚎啕大哭起來。哭聲撕心裂肺,讓人聳然動容。
有痛恨公孫瓚的百姓給唐軍引路。帶著前來包圍公孫府邸,此刻卻認出了被李嗣業從井裡面撈出的嬰兒:“咦……這不是公孫瓚的外孫,羅成的兒子羅通麼?”
李嗣業感慨道:“這是羅成的兒子?倒是命大!大難不死,這孩子將來必成大器!來人。給我抱回大營,尋找醫匠救治。”
薊縣城內大火熊熊燃燒,整個糧倉及庫府、兵器庫俱都被沖天的火光吞噬。想要用人力救援已經不可能了。而李嗣業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斷開大火與民宅之間的聯絡,把馬廄裡的兩萬多匹馬保留下來。保住薊縣的民宅,否則得到一個化為灰燼的薊縣又有什麼意義?
李嗣業顧不得逗留。傳令把殺進薊縣的所有唐軍集結起來救火,任由公孫瓚計程車兵逃出城去,反正城外還有六七萬大軍,而且固安、安次兩個方向都有重兵駐守,不怕公孫軍插上翅膀飛走。
在李嗣業的指揮下,唐軍並沒有正面救火,而是拆房屋,挪走易燃物,在熊熊燃燒的大火與民宅之間製造了一條隔離帶。這樣的話,糧倉、庫府、兵器庫燒完之後大火就會慢慢熄滅,雖然物資糧草保不住了,至少還能夠得到兩萬多匹戰馬,與十幾萬百姓。
看到糧倉方向火光沖天,羅成在南門坐立不安,決定調頭回去看看,把自己的妻子與女兒接出城來。公孫瓚怎麼處置他的妻妾自己不管,但是自己的妻兒一定要帶出來!
由於唐軍集中力量去救火,羅成一路走街過巷,倒是沒有遇見阻擋,距離公孫府邸還有三里路的時候,突然迎面遇上了一個公孫瓚的心腹校尉。
公孫瓚的這個心腹看到公孫瓚的馬匹在府邸門外徘徊,便悄悄爬上牆頭朝裡面觀看,正好親眼目睹公孫瓚屠殺全家的一幕,羅成之子被拋入井中的一幕也沒有逃過他的雙目。登時嚇得魂飛魄散,跌跌撞撞的奪路而逃,好大會功夫才鎮定了下來,卻與羅成不期相遇。
“羅將軍……”
看到羅成之後,這個心腹就跪地嚎啕大哭:“將軍啊將軍,主公已經瘋了,他……他把所有的夫人全部殺了,就連少夫人與小公子也沒有幸免於難?”
“哪個少夫人?哪個小公子?”羅成又怒又急,在馬上伸手抓住這個校尉的衣襟,心急火燎的喝問。
“當然是你的夫人,主公的長女,以及將軍你的獨子!”校尉又驚又怕,哭喪著臉說道。
“什麼?”
羅成只感到五臟翻滾,眼前一黑,險些墜下馬來。
怪不得公孫瓚這匹夫不讓自己跟著呢,原來他折回了斷全家性命來了,早知如此,自己無論如何也要阻止他。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只能空留餘恨!
“公孫瓚,你為何這般狠毒?”
羅成又恨又怒,將手中的長槍狠狠的戳向路邊的一棵參天白楊。
“咄”的一聲,鋒利的銀槍刺入樹幹兩尺有餘,滿樹枯黃的楊葉颯颯飄落,猶如在空中飛舞的冥紙,在為公孫瓚的家眷奏一曲輓歌。
“公孫瓚在哪裡?我去問問他為何這樣待我?”羅成又恨又怒,歇斯底里大吼一聲,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既是自己岳丈,又是殺妻滅子的人?
校尉顫抖著道:“少將軍,主公遭到唐軍包圍,已經自刎身亡了!”
“啊……”
羅成聞言愣了片刻,一腔悲涼在心頭瀰漫,心中的滿腔恨意頓時化為雲煙,人死為大,自己還能說什麼?也許這就是命運吧,要怪就怪自己沒有本事保護妻兒!
校尉壯著膽子規勸道:“少將軍,大勢已去,咱們還是向南突圍去吧?聽說冉天王與田將軍帶了部分人馬衝出了南門,咱們現在要走,或許還來得及。”
“走!”
羅成恨恨的仰天咆哮一聲,從樹上抽回五鉤神飛亮銀槍,撥轉馬頭向南門疾馳而去。
一陣狂奔之後,羅成眼看著南城門近在咫尺,此刻城門之下已經沒了公孫士兵,大概是都跟著冉閔、田豫逃出了城門,當下雙腿使勁的在馬腹上夾了幾下,催馬飛奔。
忽聽得一陣雄渾的戰馬嘶鳴震徹雲霄,一陣急如驟雨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員大將順著街巷迎面飛馳了過來,正好與自己狹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