犽茫然的看向手心，手上薄薄的照片和撲克牌微微散發著熱度，然後在他手中逐漸變得冰冷，奇犽的眼睛很緩慢很緩慢的眨了眨，然後偏了頭聽不清楚的問道：「什麼？」

好像是以為莫老五沒聽到他的問句，好像是以為自己聽錯了，奇犽頓了頓後又再問了一次：什麼？

……哥哥他……留下來的？

……什麼意思？

「大叔，我不懂你的意思。」奇犽的臉上還是掛著笑容，但看起來有點僵，「解釋下，好不？」

「……我很遺憾。」

莫老五的額頭為難的皺起了，嘴唇也艱難的蠕動著，然後他輕輕的嘆了口氣，似乎想摸摸奇犽的頭頂，但奇犽卻後退一步凌厲了表情：「不要摸我，你剛剛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很遺憾？」

他的臉色在說話時緩緩轉為蒼白，但眼神卻是無比的淒厲，，或說是色厲內荏，那堅持又帶著躲閃的目光就像是風雨中飄搖的孤燈一樣，徘徊在滅與明的轉換之間，「為什麼、要拿這個給我？」

其實奇犽已意識到某種可能。

但他不信。

──哥哥他不會有事的，這個莫名其妙的大叔到底想做什麼？

奇犽很生氣，於是他瞪著莫老五。

他的手指隨著他的怒氣不自覺加力，緊緊戳著那照片，很用力很用力，指甲很快的在上面留下了凹印，然後尖利的指尖突破紙面發出了嗤的一聲。

意識到自己對照片造成了破壞，奇犽忙把照片收入口袋，但又忍不住握緊了撲克牌，小丑撲克牌的外包只是普通的塑膠，承受不了太大的力度，於是在承受超過界線後便包裝破裂的散了一地。

白色的牌面和花花綠綠的牌背零零散散的，有如暴風雨後的狼藉。

莫老五看了眼地面，又看了眼將拳頭攥得死緊雙手顫抖的奇犽，揉著太陽穴重重的嘆了口氣，許是感覺有些煩躁，他忍不住低頭抽了口煙，然後緩緩的吐出。

霧氣朦朧的煙幕讓他和奇犽的面前都是一片空白，也讓他的表情顯得朦朧，莫老五猶豫了下，但還是又說了一次：「對不起……你哥哥沒有跟我們回來。」

濃濃的煙霧讓奇犽覺得很不真切，莫老五隱隱約約的聲音也是，奇犽覺得自己有點看不清楚那大叔的臉，於是他揉了揉眼睛，故作無所謂的鬆手道：「喔，所以呢？」

碎裂的塑膠也撒了一地，在地上透著透明的光澤，奇犽轉頭看向莫老五瞥了撇嘴，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不滿：「老哥沒跟你們回來？那他又跑哪去了？」

他笑著，但拳頭卻緩緩握緊。

指甲的尖銳讓他有點刺痛，奇犽不待莫老五回答便彎身撿著卡片，口中也不換氣的急急自語道：「真是的……都那麼大的人了還老是要亂跑……總喜歡像這樣在外面晃，爸爸知道了一定會不高興的……」

「奇犽……」

「……吶吶，要是我告訴爸爸的話哥哥一定會很慘吧，呵呵，要不要說呢？喂，還是我用這個跟哥哥條件交換如何？大叔，你覺得讓我哥回來被老爸扁好還是意思意思的敲詐他一下好？真苦惱啊，等他被老爸教訓完老哥一定會來對付我──」

奇犽臉上和嘴角都笑著，低著頭默默的收拾著地面，但他的手只是在地板上滑過，做著撈起撲克牌的動作然後又任他們放手掉落，莫老五不忍的踏前一步：「奇犽，夠了，你聽我說，你明明知道……」

「我見鬼的什麼都不知道！」

抬起看向莫老五的面上不見悲傷只有憤怒，奇犽發狠的拍開莫老五的手，勾起的指爪在莫老五的手上留下一絲白痕，但也只是一絲連傷害都不能造成的白痕罷了。

無奈的莫老五拿下墨鏡用理解的眼神試圖安撫這個喪親的孩子，可他的安慰反而讓奇犽更憤怒抗拒了。

他不聽，就是不聽，因為他不想聽。

而莫老五要他聽，要他接受事實。

兩人於是僵持著，因為意見不合而有了矛盾，他們聲音不自覺的放大，漸染火藥味的爭執自然引來了一旁眾人的疑惑關注，就連原本正忍受著凱特機械式攻擊的小杰也停了下來、壓著傷口疑問的轉了回來。

「奇犽？」

沒有人理他，於是刺蝟頭的男孩瞪大眼拉拉好友，「你們怎麼了？」

但一向直爽的友伴這次卻沒有給出明確的回應，小杰看看奇犽再看看莫老五，好看的眉毛苦惱的揪緊了：「你們為什麼都這種表情？」

奇犽握緊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