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為了這個,他的精神負荷過重,他腦中總閃著質疑,究竟他為何存在?
“呿,說你呆還不承認。”莫書懷輕彈紀雲曉耳朵,惹來他一瞪後笑了。
“說什麼質疑自己的存在,連身為創作者的你,都無法確定能不能、該不該改,那別人又哪夠資格為你下評語,你是一切的主宰,讓犧牲重覆又如何,他們又不能代表一切。”
“可我──”
“有些事,連神都沒資格插手。”
紀雲曉想辯解,莫書懷又打斷他的話,“不要忘了,若世間真有神,又何必有天災人禍四個字,每件事會存在,終會有它的意義。”
“因此封神本就是一部架構在犧牲中的故事。”紀雲曉承認這點,心不自覺好受了些,“所以我雖是創作者,卻不代表就是操控他們的神,我更無須為每件事揹負責任。”
“說的好,總算開竅了。”莫書懷挑著邪笑,“還有呢?”
“還有嗎?”紀雲曉一想到這,就覺得頭痛,“你覺得男人會愛上男人嗎?”
“社會太亂,沒啥不可能。”莫書懷話才說完,臉色一變,“別跟我說,姜子牙喜歡你。”
身為書中人物,還是舊時代的人,想法會這麼先進嗎?
可是以紀雲曉的問話習慣來看,再加上他被自己堵上一句話後的無言,莫書懷低頭一嘆,“我說對了?”
“他……本人不認為,我也不以為,旁觀的人卻都這麼認為。”
“那妲己呢?你不是喜歡她?”
“我是喜歡她也重視她,可她卻認定我與呂望、也就是姜子牙,有什麼異樣情愫。”紀雲曉被他們打敗,“居然說我和呂望只在乎彼此,我明明對妲己那麼好──”
莫書懷有點想笑的聽他抱怨,很難得見他這麼有人性,“你成熟不少。”
“還不夠多,重點是──告訴我,為什麼?”
“請容我先發問,你為妲己做了什麼?”
“為了她好勸她,有時陪她說說話,有時被她偷吻,有時她受傷時,我會照顧她,還有會和她一起散步。”
“你陪她的時間多,還是陪呂望的時間多?”
“呂望。”紀雲曉一答完又想辯,莫書懷已拍著他的頭,“笨小孩,你不懂妲己在吃醋嗎?女人的獨佔欲都是很重的。”
“吃醋?獨佔欲?那是什麼?”
真徹底被他打敗,莫書懷瞪向他,紀雲曉也認真回望他,“我真不知道。”
“說的也是。”莫書懷想起從前的他已經無力,“你過去的人生除了自己就沒有其他,現在會將別人放在眼中,已算進步許多,於是你還不懂什麼叫獨佔欲。”
莫書懷突然想為妲己痛掬一把心酸淚,居然會愛上遲鈍兼晚熟的他。
“嗯,所以你要教我。”
“這種東西教不了人的。”莫書懷搓揉他的發,“在意一個人,本就會想將他永遠鎖在眼前,可你卻沒這心思。”
聽說從前誰都不曾走入紀雲曉的人生,於是要他在意一個人到不能捨的地步,怕是難了。
──更別提他有沒有那種勇氣,去在乎一個人到超過在乎自己。
這樣說來,莫書懷也連帶同情起呂望,竟和過度單純的紀雲曉論交到被人投以異樣眼光,看來是誤會的情形較大。
“你想什麼?”紀雲曉望著動都不動的他。
“沒想什麼。”莫書懷看看時間,無奈的站起身,“先乖乖睡,你煩心的事,我們晚上再聊。”
“喔。”紀雲曉愣愣點頭,就見他開門走人,偌大房間剩下自己,一直到冰枕的溫度開始不再寒冷,才閉起眼,人陷入昏睡。
###面對一個變數的離去,荒漠大地的千古絕冢裡,另一個變數為之錯愕。
就這樣扔下一切消失,接下來的二方又該怎麼辦?
西岐城門前,玉石與喜媚不安的瞧著失神的妲己,“姊姊──”
隨著喚聲,妲己瞥過視線,可雙眼中滿是空洞,讓二人不知所措。
另一方的姜尚則衝回磻溪,將自己徹底鎖於其中,聞仲與趙公明面對這情形,只好負起處理一切的責任。
仙人的不告而別,讓一群崑崙道士帶著疑惑離開,至於留下來的人,則被聞仲分派任務,各自守城去了。
而趙公明在聞仲處理西岐軍務時,來到了磻溪之外,結界成一個圓守住茅廬,他也就在圓外落坐。
“姜尚,我有事和你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