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已經飛臨白色的雅典城,地中海在沉沉暮色中泛著波光。城市的的光團漸漸分離成單個的燈光,跑道飛速向飛機迎過來。客機逐漸減慢速度,降落在海倫尼肯機場。
一行人取了行李,驗過護照,在機場出口握別。謝教授說:“我住在希爾頓飯店,你們三位呢?”“我們只能住便宜一點兒的。先頭來的新華社記者穆明已經為我預訂了尼贊旅館的房間,是在市內普拉卡舊城區。”
三個年輕人走來同他們告別,費新吾問:“你們打算住哪兒?”
三個人笑道:“走著說吧,只要不下雨,說不了在公園裡或樹蔭下露宿。雖說是老爹的錢,也得省著點兒不是?再見,希望還能在雅典碰到你們。”“再見。”
三位遊俠騎士各背一隻小小的馬桶包,晃晃悠悠地走了。
雅典的7月酷熱難當,計程車的空調不大管用,田延豹乾脆讓司機開啟車窗,希臘特有的裡瓦斯熱風呼呼地灌進車內。田歌一直趴在車窗上向外看,看見什麼都是新鮮的。司機是一個靦腆的青年,英語十分糟糕,費新吾只好擔當了兼職導遊。他在1997年8月世界田徑錦標賽期間來過雅典,在這兒呆了半個月。
他告訴同伴,雅典早在4600年前由邁錫尼人建城,最早的城區在一座150米的山包上,即今天有名的雅典衛城。雅典是神話和歷史的城市,希臘共和時代是人類歷史上最生氣勃勃的時代,那時的社會和人民健康昂揚,從容大度。在中國歷史上,只有盛唐時期才差堪與其相比。“我從年輕時就對古希臘文明十分心儀,我真希望自己也是古希臘自由民的一員,喝著茴香酒,嚼著橄欖,到英雄劇場看荷馬的悲劇,到奧林匹亞參加古代奧運會,或者參加吵吵嚷嚷的公民大會的辯論和自由選舉。我特別喜歡古希臘的裸體雕塑,它淋漓盡致地展現了人體美。觀賞著這些雕塑,能真切感受到四千年前古希臘人的勃勃生氣。我真不相信這樣偉大的文明會一蹶不振!”
他說,希臘在公元404年淪於異族統治,直到1829年才趕走土耳其人,贏得獨立。所以,希臘在歐洲是比較落後的,是歐洲的農村。就拿雅典來說吧,這個白色的聖潔的城市容納了希臘的一半人口,過於擁擠,綠地太少,汙染相當嚴重,到處廢水橫流。不過我說的是1997年的情形,從那時起雅典就在大興土木,迎接奧運,想來城市面貌大有改觀吧。
計程車已開入雅典市區,現在是當地時間晚上10點20,但雅典人的夜生活剛剛開始。
到處是室外餐廳,空中瀰漫著煮咖啡的香氣。小販們在集市上兜售著舌鰨、鰩魚和海綿,身穿白色夏裝、膚色稍黑的女孩在叫賣鮮花。在建築物的空檔裡,費新吾為他們指認了著名的巴臺家神廟和埃雷赫修神廟,它們都是白色的大理石建築。
田歌看得目醉神迷。計程車在擁擠的車流中緩慢地爬行,但田歌毫不著急,一直觀注著窗外流動的夜景。汽車到了普拉卡舊城區,這是一片陡峭的山地,密集的建築物依山勢而建,錯落有致。計程車停了,司機抱歉地說了幾句蹩腳的英語,費新吾請他重複了兩遍才聽懂。他說卡贊旅館已經到了,就在這串石階之上。他願意幫客人把行李提上去,因為汽車是開不到跟前的。費新吾說:
“謝謝。只有幾件小行李,我們自己可以帶的,這是車費,不用找了。”司機高興地同他們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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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中等規模的旅館,十分整潔。經理卡佐米茨看見兩男一女進來 ,立即用英語問道:
“歡迎,你們是中國來的費先生、田先生和田小姐吧。”
“對。”
“房間已經預定了,是四樓的10號和12號房。按你們的要求,其中10號房有可以上網的電腦,並且加了一張床。”
“謝謝。”
田延豹在櫃檯上辦了手續,臨結束時卡佐米茨殷勤地問:“三位要紀念品嗎?本店代賣奧運會徽章、吉祥物和紀念T恤衫。”
費新吾不由一笑,心想奧運會的氣息已經撲面而來了。他婉言辭謝道:“等我們吃過晚飯再說吧,飛機上的晚飯太早了。”
侍應生帶三人上樓,房間不大,但對於“擠慣”了的中國人來說已綽綽有餘。屋裡有衛生間,有一間小小的起居室,桌上擺著一臺臺灣宏基電腦。臥室較小,兩張單人床拼在一塊兒。
費新吾對兩人說:
“抓緊時間洗漱,然後下去吃飯。我先給熟人打個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了,那邊說:“是老費嗎?新華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