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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床具還未更換,枕頭上仍有睡過的痕跡。他很快就找到了一根黑色的短髮,小心地夾起來。扭回頭,見希臘女僕正疑惑地看著他,他立即皺著眉頭說:“為什麼床上有黑色頭髮?我昨天住店前沒有更換床具嗎?”

女僕吃驚地看著他手中的髮絲,不錯,是黑色髮絲,而這位客人卻是亞麻色頭髮。她驚慌地說:“不,每天都要更換床具的,絕不會出這樣的疏忽!”

羅伯特覺得心中不安,馬上換了笑容:“好,過去的事不追究了,以後小心點。”他從女僕身邊走過時小聲加了一句,“請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他來到電梯口等著,少頃朱莉婭來了,她說:“櫃檯小姐說,謝先生到市內普拉卡區的‘愛神木’飯店去了,他在櫃檯上留有地址,以便兒子來電話時可以轉過去。”

“那麼,咱們立即趕到這個飯店去採訪。告訴你,謝教授的頭髮我已弄到了。”他得意地說,把那根寶貴的髮絲小心地裝到一個塑膠袋中。

奧運賽事已近尾聲,新聞大廳裡平靜多了,但即使如此,大廳裡仍是熙熙嚷嚷,打字鍵盤聲響成一片。有一些記者是用電話口述報道,其中一個電話亭的門沒有關嚴,裡邊的人正狂喜地喊叫著。這是巴貝多的記者,他們的選手剛剛為本國奪了第一枚金牌——肯定也是最後一枚,難怪他要樂瘋了。

費新吾和田延豹在人群裡找到了新華社記者穆明,他正在鍵入一篇報道,瞥見兩人便說:“喂,先拉兩把椅子坐下,我一會兒就好。”他劈里啪啦又打了一陣,把文章發走,這才扭回頭。十幾天忙下來,這個小胖子已經瘦了一圈,臉也曬黑了。不過他精神很好,興致勃勃地說:

“快結束了,中國排金牌榜老三已成定局,這次可以說是大獲全勝。這兩天我老想,古代人講氣數,實際不能算迷信。一個國家的人氣確實到一定時候才能旺起來。比如說,老田如果在這次奧運會上跑,肯定能跑出成績,因為人氣旺嘛。老田,那次實際不能怪你,你身上擔負的期望太重,無論是誰也會被壓垮的。”

田延豹揮揮手,不想就此談下去。穆明問:“我們該卷旗回營了,你們什麼時候走?”費新吾說還不定。田歌這些天一直和鮑菲·謝在一起,沒能和她商量回國日期。穆明高興地說:“那是件好事嘛,咱華人中的英雄,就得讓中國女人把他抓住。怎麼啦,你們二位?”費新吾看看田延豹,低聲說:“你該知道的,有人說鮑菲與劉易斯的精子有關。”

“我知道,純粹是吃飽了撐的,不要理那些屁話!”

“昨天又在網路上看到一則報道,是美國記者羅伯特·蓋納寫的,說鮑菲在受精卵時很可能作了基因改良手術。記者曾走訪了鮑菲的母親和他父母的同事,恐怕有一定的可靠性。”他補充道,“這篇文章沒寫透,資料遠遠說不上翔實,但我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它說的正是事情的真相。”

穆明瞪大了眼睛,半晌才笑道:“這下奧委會醫學委員會可熱鬧了。如果是真的,這算不算禁用方法?獎牌是否有效?體育仲裁法庭要作難了。不過,這種天方夜譚般的基因改良術真的能實現嗎?沒準那傢伙是在寫科幻小說吧。”

費新吾苦笑一聲,沒有多作解釋。也許因循守舊的中國人仍然跟不上這個時代?即便像穆明這樣見多識廣、思維敏捷的記者,竟然也提出這樣僵化的問題。真該讓他看看羅伯特的文章,看看文章中對多目果蠅、綠光老鼠維妙維肖的描繪。

他想,該到網路中再查查兩天來的動向了,便讓穆明坐到旁邊,自己到電腦前鍵入了對鮑菲的搜尋命令。螢幕上顯示的仍多是對鮑菲的讚揚,他的偉大成功至今餘波未息。螢幕上沒有搜尋到羅伯特的那篇報道,它已經被更新了。忽然,他在公共留言簿上發現了一份特殊的短函,他一目十行地看著,目光逐漸陰沉,耳邊又響起那個神秘人物的尖銳嗓音。穆明和田延豹在一旁閒聊,忽然聽見老費沙啞地說:

“小田,小穆,你們快來看,那條毒蛇又露出毒牙了!”

那封電子函件是這樣寫的:

“……我一直奇怪,為什麼一個黃種人選手在百米專案中取得如此驚人的突破。要知道,相對於黑人、白人而言,黃種人的體能是較弱的,這不是種族偏見,而是實際存在的事實。這個事實很可能與蒙古人種千百年來普遍的貧窮、閉塞、農業生活、素食和小區域通婚有關。不久前我得知一個事實,恰在鮑菲·謝出生前一年,美國馬里蘭州克里夫蘭市雷澤夫大學醫學院(謝的父親謝可徵教授正是該學院的資深教授)從田徑飛人劉易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