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承疇驚恐的目光中,楊豐手中的火藥包脫手飛出。
下一刻如同海嘯怒濤般,眼看就要淹沒了他的清軍鐵騎頭頂,彷彿撕裂空間般,一團恐怖的火焰驟然膨脹開,幾乎剎那間就變成了火紅色的怒濤,帶著一種狂暴的力量,兇猛地吞噬了下面的數十名清軍。然後爆炸的衝擊帶著火焰硝煙塵埃甚至人和戰馬的碎塊,瘋狂地向著四周不停擴散,那些正在衝鋒中的清軍騎兵如同玩具般被拋起被撞飛,被這恐怖的力量撕碎。
但而那衝擊的力量還在繼續,四周更多的騎兵被撞倒,被後面狂奔的戰馬踏在蹄下,方圓近百米範圍內,完全是一片血肉地獄。
而楊豐得意地站在那裡。
距離他最近的清軍騎兵就在不足十米外,然後幾乎肉眼可見的衝擊波瞬間而至,那幾名騎兵就像被汽車撞了般飛起來。
就在他們飛起瞬間楊豐撲倒在地,然後彷彿狂風從他頭頂刮過,在塵埃和草屑的浪湧中,身旁兩匹戰馬悲鳴著被直接撞翻在地,與此同時那巨大的爆炸聲和大地的顫抖也傳來,儘管楊豐已經堵了耳朵,但仍舊被震得一陣耳鳴。
他尚且如此那些沒有任何防備的清軍就可想而知了。
那真如天崩地裂般。
以爆炸點為中心,所有那些原本狂奔的戰馬,在爆炸聲傳到的瞬間都驚恐地嘶鳴著立起來,然後毫不猶豫地掉頭向著遠離這聲音的方向逃跑。
這是任何動物都有的本能。
這些從沒有經過此類訓練的戰馬,面對著這超出它們承受能力的巨響,唯一能做的反應就是向相反的方向狂奔。
但這對一支正在衝鋒的騎兵來說就是災難了,那些沒頭蒼蠅一樣狂奔的戰馬,瞬間就攪亂了有序的陣型,所有清軍騎兵都在混亂地碰撞躲閃著,甚至還有不少被撞倒,被自己的同伴踏在蹄下,而這種混亂同樣以爆炸點為中心向外擴散,就像推倒的骨牌般將更多清軍騎兵捲入混亂中,氣勢如虹的衝鋒戛然而止,戰場上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當然,倒黴的不只是清軍。
爆炸點的另一邊,那些正在廝殺中的明軍和清軍戰馬同樣被驚了。
它們不顧背上主人竭盡全力地控制,全部掉頭向同樣遠離那聲音的方向狂奔,整個戰場就這樣變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塊,以最中間抖著滿身塵土爬起來的楊豐為分界線,從連山而來的清軍騎兵一片混亂地向北,正在南邊原本混戰中的明軍和清軍騎兵,同樣被失控的戰馬帶著向南。倒是中間的楊豐沒人管了,他站在那裡一邊掏著耳朵一邊無語地看著這一幕,很顯然這場戰鬥又結束了,就像在寧遠城下一樣,又讓他用一百斤火藥給炸崩了。
“瑪的!”
他無語地罵了一句,然後走到他那匹戰馬旁,一用力把它拉起來,好在它只是被氣浪衝倒並沒受傷,被他的力量約束住之後,這匹搶了伊爾德的戰馬終於平靜了下來。楊豐翻身上馬,兩腿一夾立刻向前跑去,他不知道此時在身後兩裡外一處高坡上,一個穿白色甲冑的中年男子正陰沉臉看著他的背影,因為憤怒到極點,臉上的肌肉很不自然地抖動著。
“攝政王……”
一名清軍將領小心翼翼地想說什麼。
那男子抬手止住了他。
此時楊豐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從地上拎起一個人來,那清軍將領急忙舉起望遠鏡,緊接著說道:“是洪承疇!”
“哼!”
那中年男子冷笑一聲,緊接著把手中馬鞭折斷了,往地上一扔掉頭向連山而去。
好吧,洪承疇很不幸地落入了楊豐手中。
這傢伙為了提醒清軍,不顧一切地往前跑,爆炸時候就在楊豐身後不遠處,楊豐早有準備,趴地上躲過了爆炸的衝擊波,他卻沒這覺悟,直接被掀落了馬下,落地時候角度不合適把右腿摔折了。楊豐起來上馬往回走的時候,他還在地上抱著斷腿嚎呢,楊豐自然也就不跟他客氣了,直接從地上拎起來橫在自己前面一陣疾馳,追上了實際都快跑散的陳副將等人,然後繼續向南很快就和唐鈺率領的步兵相遇。
不過這時候,清軍騎兵也追了過來。
當然,不是和明軍一樣在南邊跑散的那些,而是安撫住戰馬之後又重新追過來的,楊豐的一包火藥炸死也就百多人,衝鋒的騎兵又不是步兵方陣,密度並不算大,只是製造的混亂嚴重,但這種混亂不會持久,那些距離爆炸點遠受影響輕的清軍騎兵很快就安撫住戰馬,並重新集結然後追了過來,而且數量依然有至少三千之眾。
“帶這傢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