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強作豪邁地說。
只是他的腿也在哆嗦。
“不知道聖上那裡如何?”
吳三桂望著遠處幽幽說道。
在那裡是順軍的大營,大營前方列陣的順軍中,一面闖字的大旗格外醒目,隱約間他似乎也能看到那大旗下的身影,那個橫行天下,甚至把皇上打出北京城的強悍傳奇。當然,這只是他的一種幻覺,實際上他根本看不見那旗幟下的李自成,但後者卻正在用望遠鏡看著他,這對在原本歷史上很有傳奇色彩的對手,就這樣隔著超過兩裡的距離相對而視著。
而就在同時,另外一組對手也在以同樣的方式互相看著。
“真他瑪陰險。”
楊豐站在寧遠城西的永寧門上,看著遠處的寧遠河畔,一臉憂鬱地說道。
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在那裡,黃曲柄蓋下一身白甲的多爾袞控馬而立,在多爾袞身後,是整整一萬騎兵組成的龐大戰陣,而在這些最精銳的八旗滿州騎兵後面,是大批忙碌的奴隸,他們正在砍伐木頭然後在寧遠河上修築浮橋,雖然進入春天后,河水已經上漲了不少,但那寧遠河依然不過幾十米寬,估計這座小浮橋用不了兩天就能修起來。
然後……
“陛下,咱們無須管他們,就算韃子繞寧遠南下,恐怕也不會去攻山海關,此時闖逆已經在那裡,就算攻下山海關也只能是便宜那闖逆,多爾袞不會做這種蠢事的。”
唐鈺說道。
多爾袞此舉就是逼守軍出城野戰,他自知進攻沒希望,大炮全報廢,攻城器械也衝不過明軍大炮的攔截,更沒人能擋住楊豐扔火藥包,八旗總共就那麼十幾萬人,真要為了打這寧遠再死個幾萬人那可就麻煩了,既然這樣那就索性把楊豐逼出來,野外作戰可就是八旗的主場了,楊豐就算再厲害,幾萬騎兵也足夠把他淹死了。
但要說進攻山海關,恐怕多爾袞還沒那麼賤。
這一點楊豐也明白。
可他不敢賭吳三桂那幫傢伙的忠心啊。
多爾袞不用攻山海關,他只要把幾萬八旗開過去,擺出架勢來要和李自成聯手,那麼吳三桂就只能選擇一方投降,為了大明在腹背受敵情況下繼續死守山海關這種事情,恐怕他是絕對不會幹的。如果他投降李自成,那麼楊豐倒也不算太難受,可他要投降多爾袞,那麼就山海關外的白廣恩在八旗大軍面前肯定毫不猶豫地跑路,然後接下來妥妥地就是一片石了,而在楊豐感覺中,恐怕吳三桂還是選後一種的可能性最大,畢竟那些士紳更喜歡清軍。
“陛下,您的安危為重。”
黎玉田說道。
他在隱晦地提醒楊豐,必要時吳三桂可以犧牲掉,反正只要寧遠在手就行,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拖到援軍趕來,只要縮起來固守,目前這局面清軍就絕對攻不破寧遠,那時候就算沒了山海關,也大不了棄遼東南下,吳三桂等人身為大臣應該為保皇上而犧牲,而不是皇上為保他們而冒險。
“如果此時山海關上的是你們呢?朕向長伯承諾過,朕不會放一個韃子到他背後的,朕也說過和寧榆軍民同生共死的,難道你們要朕食言?”
楊豐淡淡的說。
“陛下,陛下至尊,您的安危乃天下所繫,自古只有臣為君死未聞君為臣亡的。”
黎玉田跪下說道。
“亡?你們太小看朕了吧?”
楊豐說道。
和黎玉田一起跪下的唐鈺及曹友義茫然地看著他,這些天他們也知道皇上戰鬥力的上限,雖說跟那些古代傳說中戰神級人物也不遑多讓,但明顯還做不到以一敵近八萬,哪怕加上城裡不到兩千騎兵也做不到。不用多了,一萬八旗就能堆死他們,這樣出去不是死路一條是什麼?哪怕再加上剩下的步兵也沒用,人家又不只有一萬騎兵,人家那裡還有六萬五千大軍呢,一人扔塊石頭哪怕霸王在世也砸死了。
“傳旨,朕要出城迎戰!”
楊豐說道。
“陛下,陛下三思啊!”
黎玉田說道。
“你們想抗旨嗎?”
楊豐惡狠狠地說。
“陛下,陛下亂命,臣等不能奉詔,縱然是蓋玉璽的聖旨,臣為內閣次輔也有權封還,陛下乃社稷所繫,豈能一意孤行,陛下不棄山海關之臣民,難道可以棄天下臣民嗎?”
黎玉田說道。
“呃,算你有種!”
楊豐無語地說道。
說完他一轉身從城牆上直接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