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面直通鼓樓的近一公里長街上,一支數千人的大軍正在湧入,為首的一箇中年將領正端坐在一匹戰馬上,在數百名精銳騎兵的護衛下,用陰冷的目光盯著他。
“向右拐!”
那少女突然低聲說道。
楊豐立刻清醒過來,急忙催馬出北安門向右拐,就在同時對面騎兵吶喊著衝了過來,他和老王一前一後沿著皇城根向東全速狂奔,但很快就被一支迎面而來的順軍堵住。
“左拐!”
那少女喊道。
楊豐急忙一撥馬轉進旁邊的小巷裡。
兩個懷抱著金銀從旁邊一戶人家衝出的順軍士兵愕然地看著他們,緊接著就被狂奔的戰馬撞倒然後踩了過去,但也就是在這時候,小巷的另一端,數十名順軍士兵出現了,不等那少女說楊豐轉頭鑽進右側巷口,一直衝到正對安定門的大街上,但此時這條大街上同樣有一隊順軍正在向南而行。
“抱緊了!”
楊豐喊道。
那少女急忙抱緊了他。
楊豐驟然間抓起他的路燈杆子向前砸過去,他胯下那匹戰馬被這個動作壓得差點坐地上,不過也就是在同時,那上百斤重的路燈杆子帶著怪異的鳴叫聲砸在正行進的順軍中,後者一片血肉橫飛,在驚叫聲中那些士兵慌忙躲避,緊接著楊豐狠狠薅了一把身旁那匹戰馬的尾巴,劇痛讓這匹戰馬悲鳴一聲直衝向前,剛一衝出一連串利箭甚至子彈就打在它身上,而就在它帶著慣性跌倒在街道上的時候,楊豐兇猛地衝了出來。
兩旁順軍士兵慌亂地衝上前阻擋,但連同老王在內,楊豐三人瞬間就穿過並不太寬的街道,直接衝進了對面巷口,等他們湧上前的時候,兩匹馬又鑽進了一條向南的小巷。
“再往哪兒?”
楊豐緬懷了一下他那根路燈杆子然後喊道。
“直東,奔居賢坊!”
老王在後面喊道。
兩匹馬在狹窄的小巷中撒蹄狂奔,楊豐背後少女不斷告訴他該怎麼走,很快就衝到了一條大街上,這裡沒有順軍,卻正看見一群倉惶而逃的明軍,他們是識貨的,知道楊豐身上是皇帝穿的龍袍而不是宗室,緊接著為首一名軍官就喊道:“快,是聖上!”
“你們快,我操,你們的節操呢!”
楊豐悲憤驚叫。
“快,拿下他獻給闖王!”
那軍官高喊道。
兩名士兵立刻上前,手中長矛直刺過來,就在同時楊豐背後一聲槍響,一名士兵被王承恩開槍打到,而楊豐的手也抓住了另一支長矛,然後略一用力直接奪過來,倒持著狠狠抽在那士兵的臉上,胯下戰馬徑直從他身上撞了過來。楊豐隨後將長矛向上一擲,接住尾部然後就像鞭子般向前一頓亂抽,他力氣現在大得驚人,那柔韌的白蠟杆掄開真就和皮鞭一樣,掛著風聲嗚嗚做響,抽得那些士兵一片慘叫。
就在他們慌亂躲避時候,楊豐也直接衝進對面小巷。
這裡是居賢坊,向北是囤積糧食的太倉,附近都是普通的民居,順軍進城主要是沿著南北兩條路,而且主要目標是皇宮和各處官衙之類,這邊都算是大興縣了,再加上他背後那少女明顯非常熟悉地形,在一條條衚衕裡鑽來鑽去除了些潰兵亂民倒沒怎麼碰上順軍。至於那些潰兵亂民這時候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了誰還管他呀,雖然身上龍袍挺醒目的,但這時候又不只是皇帝穿這東西,他就一身青色常服,只要不數他身上幾個龍,誰知道皇帝還是親王甚至郡王。
這時候誰有空數他身上的龍玩兒!
然而這並沒什麼卵用。
因為他們終究還是要面對城門的,按照此時他們跑的方向去安定門已經不可能,最近的只能去東直門,再向南也可以去朝陽門,而無論走哪個門,順軍也都已經控制了,李自成是包圍了北京所有城門後,在外城破門,然後劉宗敏從南進城,而北路軍在德勝和安定二門入城,東邊雖然不是主攻方向但也不是隨便他進出的。
“要不,你還是下來吧!”
楊豐憂鬱地說道。
“奴,奴婢家裡人都在瘟疫中死光了,無處可去,縱然一死也願伺候陛下。”
那少女低聲說道。
“這,這你跟著朕也是九死一生啊!”
楊豐說道。
“咱們可以從水關出城。”
那少女說道。
“對,陛下,走城門肯定出不去了,不如出東直門水關,雖然水關有鐵柵門,但以陛下神力,說不定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