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皇帝是要幹什麼?”
豪格趴在城牆上,看著遠處糾結地說道。
此時已經入夜,在遠處一片篝火映照下,矗立著一座木製的高臺,高度至少三丈,大概有一丈見方,全都是用粗大的原木製成,看上去就像一個巨大的攻城塔樓,這是明軍忙碌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成果,此時幾乎所有明軍都肅立在高臺後,一些將領甚至穿上了一種奇怪的官服,頭上戴著奇怪的帽子,一個個肅立在各自的旗幟下靜靜等待。
“鄭王來了沒有!”
豪格問身旁剛剛趕到的寧完我。
一心向他爹看齊的肅親王,就像他爹倚重范文程一樣,對寧大學士一直頗為看重,包括老寧的重新啟用也是他所堅持,原本後者已經被冷落多年。
“回王爺,攝政王還沒來!”
寧完我畢恭畢敬地說。
“這些老東西,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
豪格恨恨地說。
他是滿清王公里面的主逃派首領,也就是主張放棄瀋陽,撤退到赫圖阿拉,依靠山區固守,並且依靠長白山區重整旗鼓,目前這種情況下死守瀋陽只能寄希望於多爾袞,但多爾袞在冀東已經失敗過一次了,誰能保證他不會再失敗一次?他敗了可以再退回北京,但瀋陽和遼陽兩城十幾萬旗人可就死定了,豪格還不想這麼早就去見太祖太宗。
他這一派支持者主要是年輕一代,尤其是之前在皇位問題上就傾向於他的索尼等少壯派。
這一派首領原本是鰲拜,此外還有悍將圖賴,當初就是他們以武力威脅,甚至擺出不惜和兩白旗火併的態度,才阻止多爾袞稱帝企圖,最後雙方各讓一步,以同樣是皇太極兒子的福臨繼位,現在鰲拜戰死,索尼成了少壯派首領。他們都仗著年輕有本錢,更願意縮回山林等待那些小孩都成長起來,最多十數年就能重整旗鼓,反正只要進了老林子,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明軍沒有能力進入山區追殺他們。
說到底就是他們還沒活夠。
但老一輩不幹。
無論代善還是濟爾哈朗都不同意,他們這些當年跟著野豬皮廝殺出來的老將,都不想再回到山裡受苦了,他們寧死也要死在這瀋陽城,寧死也要為大清爭取最後一點希望,不但他們不走,包括所有王公大臣全都不準走,只是把各家的小孩,都送到了赫圖阿拉去,但能拿起武器的男人全都必須在這裡死守瀋陽,非到萬不得已,順治和大玉兒也不能走。
剛剛在皇宮雙方又大吵了一頓,豪格還是沒爭過他們,不得不放棄了一切幻想。
“肅王快看!”
就在這時候,突然間索尼喊道。
豪格急忙轉過頭舉起千里鏡。
然後就看見遠處的明軍將領和士兵突然向兩旁分開,以木臺為中心線讓出道路,接著全部跪倒在地,與此同時早就等待的十幾面巨大戰鼓同時敲響,山呼萬歲的聲音如海嘯般傳來,緊接著十二面龍旗前導,一輛巨大的馬車出現,馬車上是一頂黃羅傘蓋出現,黃羅傘蓋下那狗皇帝穿一套特殊的禮服,頭頂帶著旒冕,在兩旁明軍叩拜中隨著馬車的行駛緩緩上前。
“那狗皇帝在搞什麼?”
他把千里鏡遞給寧完我說道。
“十二旒冕,十二章袞服,大臣也全是祭服,他這是要祭天!”
寧完我舉著千里鏡愕然說道。
“祭天?”
豪格和索尼同時驚叫道。
是的,祭天。
緊接著就有司事人員上前在祭壇上擺放各種東西,同時在唱禮聲中,楊豐順著那祭壇旁邊的臺階緩緩上前,不知道為什麼他身後還跟著八名士兵,費力地抬著一個巨大的盾牌狀物走上臺豎在一旁,當然,楊豐是不會管這個的,在近兩萬明軍的叩拜中,在戰鼓聲中,他穿戴著作為皇帝大禮服的袞冕,在司事的唱禮聲中緩緩走上了祭壇。
此時祭壇上已經擺放好供桌和各種神位,因為條件限制各種因陋就簡就難免了,畢竟這也不是北京城,這也不是大祭。
然後在唱禮聲中,開始迎天帝及眾神,祭玉帛,進俎,初獻等禮儀,在祭壇下面還有兩組分文武的舞士做相應舞蹈,接著開始選讀祭文,原本這是由官員來讀的,但這一次換成了楊豐自己來讀,他站在擺放天帝及眾神神位的供桌前,捧著一份祝板開始宣讀,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格外洪亮,甚至就連一千多米外的瀋陽城內都能聽到。
“……大明世宗嘉慶三十八年,天禍中華,賊星降世,建奴塔失之子野豬皮,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