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絕境的形勢也摧毀了左良玉病懨懨的身體,這個原本歷史上導致弘光覆滅的可以說最主要軍閥,在明軍攻破九江的訊息傳到武昌同一天,氣急攻心吐血而亡。
然後左良玉殘部擁立其子左夢庚為主,但緊接著就在左良玉的葬禮上,他的好友,原本也是主要輔佐者的黃澍兵變,帶人砍了左夢庚的人頭率領左部嚮明軍投降。
武昌平。
“這就是左良玉?”
南京皇宮奉天殿前,楊豐饒有興趣地看著面前一具死屍。
“回陛下,正是左逆!”
他身旁一個穿囚服的傢伙跪在地上謙卑地說道。
“他臉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楊豐說道。
“回陛下,那是左逆之子伏誅時候濺上去的。”
那人說道。
“呃?”
楊豐無語了一下,然後繼續低頭看著左良玉。
這時候已近初冬,天氣轉冷屍體易儲存,而從武昌到南京順流而下不過一千多里,兩晝夜時間就足夠,所以此時的左良玉還沒腐爛,倒也還能看出點樣子,說起來原本歷史上的這傢伙也很複雜,真要說他沒點氣節,這肯定也是不對的,他沒降清,而且看他的表現也沒有降清的意圖,如果不是野心太重,再加上被東林黨忽悠瘸了,他說不定還是會像黃得功一樣的。
當然,他也挽救不了弘光。
就算他願意為大明而戰,他手下那些將領官員還不幹呢!看看左夢庚降清時候,他手下那些傢伙的爽快勁,就知道實際上他們早已經時刻準備著了。
“算了,人都死了,也就別再難為他了,找個地方葬了吧!”
楊豐說道。
“陛下仁德,澤及枯骨,堯舜莫及!”
那囚服者說道。
“哈哈,你倒是很會說話,行了,既然你是手刃左夢庚然後帶領左部反正的,那也就別再繼續穿這個了,趕緊脫了愛去哪兒去哪兒吧,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楊豐笑著說。
“罪臣黃澍,崇禎十年進士,蒙聖恩以御史巡按湖廣,被左逆扣留軍中,不得不虛與委蛇,時刻想著手刃此賊,天兵西進左逆驚懼而亡,逆黨推其子為首,罪臣與一干忠義之士奮起,賴陛下之威終手刃左夢庚,但罪臣終究失身於賊,故囚服而來伏請陛下降罪。”
那人趴在那裡說道。
“啊,你叫黃澍,既然你請朕降罪,那朕就滿足你!”
楊豐笑著說。
黃澍抬起頭用期盼的目光看著他。
“拖出去,亂棍打死!”
楊豐說道。
“呃??!”
黃澍瞬間石化了。
緊接著錦衣衛上前抓住了他。
“陛下,陛下饒命,臣有功,臣殺了那左夢庚啊……:”
黃澍掙扎尖叫著,被兩名錦衣衛拖著,就像拖條狗一樣拖往承天門外亂棍打死去了。
“瑪的,一不小心吃個蒼蠅!”
在他的尖叫聲中,楊豐一臉噁心地自言自語。
黃澍可不是一般人,這是東林黨的一條著名瘋狗,原本歷史上左良玉清君側他是主謀,這傢伙在南京以御史的身份大罵馬士英,指責馬士英十大罪狀,不殺不足以謝天下,甚至於抄傢伙去揍馬士英。之後一個宗室告他貪賄,馬士英當然立刻趁機抓他,但他卻跑到左良玉那裡,躲到了左夢庚的軍營,抓他的錦衣衛到之後不知道他怎麼忽悠左夢庚直接殺了錦衣衛,然後他立刻趁機鼓動左良玉清君側。結果左良玉病死左夢庚被黃得功擊敗,這個罵馬士英時候的忠君愛國鬥士,以最快速度拉著左夢庚投奔阿濟格,那轉折之快也是令人驚歎,更加令人驚歎的是,隨後他作為帶路黨領著清軍南下皖南老家。
他老家是徽州。
他的族兄大明最後一個武狀元黃賡正在跟清軍打游擊,清軍多次進攻失敗,於是黃御史帶兵去找他族兄並肩作戰,然後背後捅他族兄一刀子,給新主子解決了這個抗拒民族rong合的傢伙。
不僅僅如此。
他另一個同鄉,也是做過御史的金聲起兵抗清固守績溪,黃澍得知主子們進攻不利,同樣立刻換上明朝官服,帶著假髮和一支軍隊去支援他老鄉,可憐金聲又讓他背後捅了刀子,裡應外合攻破績溪,徽州陷落,金聲被俘後不肯投降被清軍所殺。
“這就是東林黨!”
聽著遠處隱約的慘叫聲,楊豐無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