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和四萬五千西軍精銳步兵,就這樣向蕩寇軍的兩個步兵旅發起了進攻。
而他們對面的秦良玉立刻後退,緊接著背靠城牆的明軍陣型向兩旁一分,讓這位老奶奶退回到他們身後,負責指揮的蕩寇軍總參謀長朱益吾向她笑了笑,緊接著拔出自己的軍刀,向著正在衝鋒的西軍一指。
“開炮!”
他吼道。
在他身旁的炮兵陣地上,三十六門臼炮同時發出怒吼,緊接著開花彈在西軍中炸開。
雖然因為道路問題,明軍的大炮都無法攜帶,但這些實際上分解開後用那些滇馬就能馱運的臼炮卻不一樣,它們可以攜帶到任何地方,甚至必要時候分解開都能抬著走,唯一的遺憾是炮彈有限,所以不可能帶著整整一個炮兵旅過來,不過兩個炮兵營也足夠了,每分鐘兩輪全速射擊的臼炮和開花彈,立刻給了西軍當頭一棍,不斷炸開的火焰和四散飛濺的彈片,讓主要遭受轟擊的騎兵一片混亂。
不過那些列陣的步兵,依然在堅定地向前進攻,很快就進入明軍的蕩寇銃射程,然後他們對面明軍線列上,無數火焰噴射而出,硝煙瀰漫中,密集的子彈呼嘯而至,第一次遭遇這個恐怖敵人的大西軍,就像被割倒的麥子般成片倒下,下一刻雨點般的手榴彈落下了,但在李定國的吼聲中,他們依然在英勇地向前進攻。
蕩寇軍自成立以來,最殘酷的血戰就這樣開始了。
而此時成都中和門外。
橫亙錦江上的拱橋南端,守橋士兵錢四扛著長矛,懶洋洋地看著不斷走過的行人,在他腳下守著一個大竹筐,所有過橋的都很自覺地往裡面扔一個銅板,如果是攜帶貨物的自然多一些。
這就是他的職責。
“小妹妹,讓哥哥摸摸手就不用交了。”
他突然色迷迷地說道。
“***”
正在找銅板的少女惡狠狠地罵了他一句,然後翻出一個銅板很有些戀戀不捨地扔進筐子,錢四也沒生氣,只是有些貪婪地在她的小胸脯上看著,後者紅著臉狠狠瞪了他一眼,緊接著向橋上走去,但就在這時候,後面一輛廂式馬車駛了過來,她趕緊躲向了一旁,那馬車上的車伕很隨意地扔了一把銅板就要上橋。
“停下!”
錢四喝道。
“這位官爺,小人算錯了!”
那車伕笑著說道。
緊接著他掏出一點碎銀子扔進了筐子裡,說完趕著馬車就要繼續往橋上走。
“檢查!”
錢四一把拽住他喝道。
同時他的目光看著後面的道路上,那裡兩道明顯的車轍不斷延伸著,很顯然這馬車上的東西非常重。
“官爺,您看!”
那車伕又掏出一錠銀子,塞進他手中說道。
錢四掂量了一下,滿意地看了他一眼,緊接著轉身,但就在車伕鬆一口氣的瞬間,他突然猛得轉回身,一下子拉開了馬車車廂前的門簾,然後瞬間愣在了那裡,下一刻那馬車的車廂驟然間化作無數碎片飛濺,幾乎同時一個黑沉沉的影子帶著恐怖的呼嘯橫掃而過,錢四的身體一下子變成支離破碎的血肉飛濺開,一個紅色的身影在馬車的碎片中縱身躍出,重重地落在了橋頭。
那車伕以最快速度縱身跳到了錦江中。
而那少女則石化般看著突然出現在橋頭的紅色壯漢,他身穿一件繡滿團龍的紅色長袍,裡面卻露出鋼鐵的反光,甚至連他腳下的靴子,都完全是由一塊塊鋼鐵組成。而他的頭上帶著一頂銀色的笠盔,笠盔下面同樣是鋼鐵護住脖子,而在笠盔前端是一個透明的面罩,整個將他的面部護在裡面。這個人的右手拖著一柄巨大的戰斧,斧面傷痕累累,甚至連斧刃都沒有,幾乎有自己手臂粗的斧柄超過半丈,斧柄上同樣有著無數傷痕。
而這個人左手是一面盾牌。
盾牌不算大,正好套在了左臂上。
此時他站在橋頭,就彷彿一尊鋼鐵的神像,一動不動地看著不足百丈外的中和門。
驀然間他轉過頭。
“你很美!”
他對著少女說道。
“***”
少女紅著臉罵了他一句,但心中卻一陣竊喜。
那男子大笑一聲。
“裝逼的時刻到了!”
緊接著他大吼一聲,然後拖著那巨大的戰斧,向著中和門開始了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