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內城說道。
那些老百姓茫然地看著他。
“都是你們的。”
楊豐接著說道。
“內城所有官府存糧,所有官府的錢財,內城所有女真人和那些投靠女真人的漢奸,也就是那些給女真人當走狗的官員士紳的錢財,都是你們的,都賞給你們了,你們還在等什麼?本帥難道說得不明白?他們的所有一切包括財產,房屋,甚至他們的女人統統都是你們的,想要嗎?自己進去拿吧,想拿什麼就拿什麼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就連他們的性命你們也可以拿走,別告訴本帥你們沒有這膽量,現在這汴梁城本帥說了算,本帥就把這一切都賞賜給你們了,還等什麼?城門已經開啟,糧食,錢財,女人都在向你們招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去吧!”
他用巨斧一指內城吼道。
城外的百姓面面相覷。
就在這時候,城內突然傳來混亂的驚叫聲,然後透過敞開的朱雀門,可以看見裡面的大街上一群百姓正歡呼著衝進一處官員的府邸,而那官員的家奴在門前剛想阻攔,瞬間就被洶湧的人群給淹沒了。
“走啊,還等什麼!”
朱雀門外大街上一個男子迫不及待地吼道。
然後他直衝進城門。
剩下就簡單了,朱雀門外數以萬計的貧苦百姓,立刻爆發出激動的歡呼,緊接著毫不猶豫地互相推搡著湧入城門,熟悉地形的他們,瞬間就分流向了一處處官衙和富豪宅邸,尤其是那些平日民憤巨大的漢奸走狗們,立刻就成了首要目標,嶽元帥可是說了,大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既然這樣那就別客氣了,很快就有民憤巨大的土豪劣紳被從家裡拖出來,然後享受人民的拳頭,而那些金國官員,更是成了闔城喊打的過街老鼠,一個個被亂棍打死在街上。
很快其他各處城門處,那些窮苦百姓們也像狂歡般湧入。
整個汴梁內城徹底亂了。
“元帥,是不是有點太亂了。”
梁興站在朱雀門城牆上,愕然看著那些瘋狂地衝進一處處豪宅和官衙,然後抱著各種值錢東西歡天喜地跑出來,甚至拖出官員和士紳,在街上拿著棍子暴打的老百姓,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
“亂嗎?”
楊豐說道:“就是要亂,越亂才越好。”
看梁興還不明白。
“我們只有兩千人,這兩千人分到汴梁的各處城門,既要防禦城外的金軍進攻,又要防禦城內那些漢奸搗亂,這樣內城和外城我們都要防禦,二十二個城門,我們一個城門甚至湊不出一百名士兵來,可以說汴梁我們根本沒有任何能力來防守,那麼我們必須得擴軍,但這些老百姓當年沒有抵抗金兵入主,這一次他們更不會抵抗,他們歡迎我們,這很正常,但他們不會幫我們。
明白嗎?
正常情況下他們會為我們叫好的,但別指望他們會和我們並肩作戰,這是必然的。
但現在,他們還有選擇嗎?”
楊豐指著大街上一群正按著一名金國官員亂棍暴打的百姓說道。
“屬下明白了。”
梁興笑著說。
“不過元帥,咱們要在這汴梁一直堅守下去嗎?”
他緊接著問道。
“咱們的目的是什麼?”
楊豐問道。
“迎靖康皇帝,接太后鸞駕,迎徽宗皇帝遺骸。”
梁興說道。
“然後呢?”
楊豐問。
“然後向東去找李寶,合夥奪京東東路和京東西路,以此為控制區練兵擴軍,等待時機北伐光復河南河北,直搗黃龍洗雪靖康之恥。”
梁興說道。
這一點楊豐早就跟他們說明了,雖然梁興更想回太行山,但他也明白太行山那地方太窮了,尤其是光一個鹽就能逼死他們,而京東兩路靠著海是不用擔心這個要命的問題,另外相比太行山區,那裡至少可以耕種的田地更多一些。
“那麼對金人來說靖康皇帝和這汴梁城相比哪個重要?”
楊豐問道。
“那當然是汴梁城了,靖康皇帝對他們已經沒用,無非就是留著嚇唬官家的,官家恐怕也不想要,但汴梁城如果在咱們手中,卻可以讓整個河南變成一片戰亂之地,各地百姓會紛紛起兵響應,估計不出一年整個河南金人就無法掌控,元帥是想以汴梁做交換,這個屬下已經明白了,但元帥為何不索性直接以河南為根據地呢?”
梁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