揹著大清智順王尚可喜僵硬的死屍,走出一間房屋步履蹣跚地向莊外尋找地方掩埋,尚可喜的舌頭伸在外面臉都凍成青色,硬邦邦張著雙臂挺著倆腿,活脫脫一具港片裡的殭屍。
繼孔有德之後,三順王中的最後一個,也選擇了自掛房梁。
沒有人多看他一眼。
所有清軍都在雪中默默地對著越來越暗的火堆,尋找那一點寶貴的溫暖,之前如果說他們還能堅持,但隨著冬天到來,這日子就真沒法過了,從小在冰天雪地長大的他們,很清楚這個冬天逃不出去就得凍死,而幾個臨近房屋的清軍,還迫不及待跑進去享受王爺的待遇。
就在這時候,一聲清脆的鞭聲響起,緊接著西邊四輛馬車在風雪中逐漸清晰,最前面馬車上坐著一個同樣頂著辮子的男子,用尖細的嗓音喊道:“有沒有想閹的兄弟了,有趕緊過來上車,今天天氣不好,就這一班車了,車上可是小刀劉爺,那刀法出神入化一刀下去你還沒覺著疼,那活兒就已經完成了,兄弟我就是劉爺動的刀,現在什麼也不耽誤,不就是少倆蛋蛋嘛,兄弟不怕告訴你少了那倆玩意兒一點不礙事……”
“我,我閹!”
他正說話間,一個八旗健兒爬起來跑到跟前迫不及待地喊道。
“那就上車!”
喊話的人說道。
後者趕緊爬上這輛大號的四輪馬車,將門簾一挑,然後滿臉諂媚地打了個千兒,對著裡面一個探頭的中年人說道:“劉爺,小的給您請安了,您受累,小的這兒還有塊玉佩,以後也用不著,乾脆孝敬您了。”
那中年人接過玉佩,滿意地看了看說道:“進去躺下吧,回頭我給你多用點皇上賜的仙藥,用不了幾天就沒事了。”
“謝您了!”
那八旗健兒說道。
然後他趕緊爬到車裡躺下,很配合地把褲子一脫,用忐忑的目光看著那中年人,後者從旁邊沸水煮著的鍋裡,撈出一把特製的小刀,緊接著又從酒精瓶裡夾出一個棉球,指了指旁邊的一碗湯藥示意他喝下去,就在那八旗健兒喝藥的同時,他轉身拉上了厚厚的門簾。然後過了沒多久,這門簾就拉開了,那八旗健兒臉色蒼白地走出來,一邊不斷向中年人作揖,一邊從他手中接過一個小紙包,頗有些費力地在駕車者幫助下下去,扶著馬車向後面另一輛馬車走去。就在走到那輛馬車前的時候,他回過頭看著那些還在雪中苦苦支撐的八旗健兒們,帶著一臉的悲傷揮淚說道:“兄弟們,都認命吧,沒用了!”
說完他流著眼淚在車伕幫助下爬上馬車,然後開啟簾子走進了車廂裡。
“下一個!”
緊接著第一輛馬車上的車伕喊道。
然後風雪中,又一名八旗健兒猶豫著站起身。
呃,這是流動手術車。
實際上就是明軍的野戰手術車,楊皇上早就開始建立完善的後勤醫療體系,野戰醫院同樣早就建立,這種東西更不稀罕,無非就是一輛大的四輪馬車,車上弄一張床,弄一些消毒的設施和藥物,給受傷計程車兵做一些初級的野戰救護,現在正好拿來充當流動割蛋蛋車。這些讓八旗健兒尊嚴喪盡,但卻又是他們唯一生路的馬車,這段日子每天都要來好幾趟,除了主刀的,其他都是些原本的清軍士兵,也算是現身說法了。過來以後有願意投降的八旗健兒就上車手術,做完手術之後上後面的車等著滿座後一起離開,出去進專門的集中營修養幾天,恢復之後再送進關內的新集中營和其他兄弟匯合,等待楊皇帝確定金字塔的位置好過去脩金字塔。
一開始暴跳如雷的多爾袞,還吼著讓八旗健兒們砍了這些狗奴才,但可惜他遭到了堅決的抵抗……
來自八旗健兒們的堅決抵抗。
“太祖太宗,你們睜眼看看這些不要臉的狗奴才吧!”
就在第二名待割的八旗健兒爬上馬車時候,在趙家堡的風雪中,驟然傳來一聲悲愴的嚎叫。
主刀的劉爺愕然望著圍牆上,那裡一個身影正舉著刀對天揮舞。
“您別管他,他瘋了!”
待割的八旗健兒不屑地說道。
呃,那是多爾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