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左門走去,很快這壯觀場面吸引來無數觀眾,雖說這段時間北京百姓已經見多了奇景,但這樣壯觀的場面還是不多的,也就是上次伏闕時候能與之相提並論。
雄偉的皇城外,古老的長安街上,一群還穿著舊時衣冠的平民百姓,圍觀一群頂著辮子穿著馬褂,前去向蠻族勸進,卻口口聲聲高喊著為華夏禮儀的儒生,這場景之詭異也算是令人驚歎了。
尤其是最前方高舉他老祖宗畫像的衍聖公更是成為矚目的焦點。
那穿著滿清公爵服,頭頂韃版官帽,後面拖著根鼠尾巴的形象,和他手中畫像上的人物……
這,這,好迷茫啊!
在老百姓們看耍猴一樣的目光中,很快大批聞訊趕來的官員和士紳也加入上書行列,這條隊伍很快就綿延了整個東長安街。
此時多爾袞也已經得到訊息並且出現在長安左門上。
他當然明白孔胤植和馮銓這是在玩什麼,他們這就是在以這種方式硬拉住他,讓他和部下數萬八旗別走,繼續在這裡給他們當保鏢,繼續保證他們那美好的生活。實際上在此之前已經有清軍將領提出乾脆撤回遼東了,雖然明軍控制了廣寧,但他們多繞遠一些花點時間也不是回不去,大不了直接向北走諾尼木倫一帶唄,花個半年時間總能回家的,然後回去和殘餘親人會和,共同保住他們的老家再說。
很顯然孔胤植和馮銓這是得到訊息害怕了。
“阿渾,咱們何必管他們!”
多鐸說道。
他剛剛才能下床,上次的重傷讓他斷了一條胳膊,瞎了一隻眼,另外第三條腿也廢了,雖然依靠強悍的體質,最終撐過了這一劫,但基本上也成了廢人,再想上戰場已經不可能了,更別說恢復過去那縱橫沙場所向披靡的風采了。
可憐豫王爺落得如此結局也是很令人唏噓的,看那臉上鬍子拉碴的滄桑與落寞,總是令人不禁心生悲涼。
“”我們除了和他們綁在一起沒有別的選擇了,遼東就算能夠回去也不過苟延殘喘,那狗皇帝不會容旗人繼續存在下去,他只是騰不出手而已,若騰出手他會繼續血洗遼東旗人的,如今咱們和這些傢伙齊心協力,說不定還能爭出一線生機,更何況……”
說話間多爾袞抬起頭,眺望著山海關方向。
更何況那裡還有一個人正在等著他啊!
多鐸沒有再說話。
豫王爺同樣茫然地看著天空,灰色的天幕上,一群烏鴉正在吵嚷著飛過,彷彿在嘲笑他們的可悲。
他苦澀地笑了笑,此時的他真得感覺就像一場夢,僅僅不過一年多時間,他們的一切就都蕩然無存了,一年前此時的他們正意氣飛揚地君臨北京,大清一統天下的光明未來就在前方等著他,然而一年後,他們卻變成了無家可歸,或者可以說家破人亡的流浪野狗!
這是為什麼?
他真得想仰天長嘯一聲。
“呃,那是什麼?”
豫王爺突然驚叫道。
多爾袞一愣。
與此同時他的視野中出現了一道急速劃落的火光,在灰色的天幕上驟然變大,與此同時兇猛的呼嘯聲也傳入耳中。
在那呼嘯聲中,他的目光下意識地隨著那火光落下,緊接著出現了高舉老祖宗牌位,一臉莊嚴地走在勸進隊伍最前面的衍聖公,後者此時同樣被頭頂的呼嘯聲驚動,正愕然地抬起頭,幾乎就在同時,那火光帶著濃煙的長尾,如同墜落的彗星般,徑直砸在了他頭頂。
可憐衍聖公瞬間消失在那團驟然炸開的烈焰中。
不僅僅是他。
旁邊的馮大學士,還有數十名勸進計程車子,也同樣一下子被這烈焰吞噬了。
在巨大的爆炸聲中那火焰四散飛濺,無數點火光帶著濃煙的尾巴,彷彿璀璨的焰火般划著弧線墜落,猶如一場火的暴雨般澆在那些勸進計程車子中間,然後無數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所有那些捧著勸進書,舉著聖人牌位,甚至舉著野豬皮父子牌位計程車子,都立刻變成了火人,一個個忙不迭拋下手中東西在地上翻滾著哀嚎著,但可惜那火越燒越旺,很快就有人沒動靜了。
“天罰,天罰降臨了!”
後面看熱鬧的老百姓中間,立刻響起了一片驚叫,緊接著就開始有人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地。
“快,那狗皇帝來了!”
多爾袞驟然吼道。
幾乎同時彷彿心有靈犀般,他的目光轉向左側皇城的城牆,在百餘丈外的城牆上,一個高大魁偉的身影,正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