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緊接著他說道。
藉助著水流的速度,此時駛出儀揚運河的漕船總數已經超過百艘,其中三分之一帶著火炮,六十多門大炮對三艘武裝商船形成絕對的優勢,而且後者所載的火炮,絕大多數都是九磅甚至六磅炮,十二磅炮的數量都不多,但明軍絕大多數都是十二磅炮,唯一的問題就是明軍的漕船相對於這些數百噸排水量的三桅武裝商船還是太小。
“那就是北京的皇帝,如果打死他,我們給你一百萬兩。”
就在楊豐說這話的時候,距離他不到七百米外,荷蘭武裝商船鬱金香號上,龔鼎孳遙指著他對船長菲利普說到。
“不,太冒險了。”
菲利普搖了搖頭說。
“再說我也不認為他們都打到南京的情況下,你們還會有這樣的支付能力。”
緊接著他聳聳肩說。
他帶著這三艘武裝商船是在寧波進行貿易的,然後在當地合作商介紹下和代表南京大順皇帝的龔鼎孳見面,後者提出了借兵守長江,而且開價是把臺灣澎湖都給他們,另外允許他們在舟山設立類似澳門的居住地,此外還有就是借兵費,這個可以另外到南京再談。這樣的好事他當然不能錯過,他們的主要貿易都來自江浙一帶,如果能夠幫助順軍守住長江,那麼以後肯定會獲得貿易上的特權,從而徹底壓倒主要對手葡萄牙人,雖然他實際上沒權力代表公司做出這麼重大決定,但卻並不妨礙他到南京來看看情況。
然而卻沒想到情況是這樣。
如果說明軍還沒打過長江那麼這筆交易可以考慮,但現在已經毫無意義了。
“不是南京給你,而是興京的大清皇帝陛下給你。”
龔鼎孳笑著說。
“您的身份很有趣呀?”
菲利普似笑非笑地說。
“但那樣就更不行了,那位據說已經只剩下很小一片山區的皇帝陛下拿什麼支付,更何況他就算不支付這筆錢,那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很顯然您的信譽不值一百萬。”
緊接著他說道。
“支付能力你不用擔心,大清皇帝陛下有足夠的銀子,雖然他已經失去了遼東的土地,但數十年間大清三代積攢的黃金白銀,可早就送到興京的金庫裡面了,一百萬兩還不算什麼大數目。至於信譽問題,難道現在的大清皇帝陛下不正需要你們的幫助嗎?他需要大炮,他需要新式鳥銃,需要一切讓他重新崛起的東西,試問在北方,還有誰能夠把這些東西運輸到圖們江口呢?只有你們在出島的船隊可以,那麼你還需要擔心陛下的信譽嗎?”
龔鼎孳說道。
“你不是漢人嗎?為什麼對韃靼人如此忠心?”
菲利普饒有興趣地問。
“因為他們才是真正的聖主明君!”
龔鼎孳一臉正氣地說。
“不行,我不能答應你,我們投資的是勝利者而不是失敗者,無論你們給我們多少銀子,都無法彌補我們失去同這個國家貿易造成的損失。”
菲利普搖了搖頭說。
很顯然他是個聰明人,他願意與龔鼎孳合作的基礎,只在於江南絲綢茶葉產地控制在順軍的手中,對他們來說幫這些人守住長江會獲得額外好處,但如今大明皇帝陛下都打過長江了,那麼絲綢茶葉產地也就控制在這位皇帝陛下手中了,就算打死這位皇帝,也依然會讓東印度公司因為這個帝國的憤怒而被驅逐,龔鼎孳無論出多少錢,也彌補不了這種損失,畢竟東印度公司的存在至少一多半價值,就在於同中國的貿易。
“好吧,你應該不會把我交給他們吧?”
龔鼎孳無奈地說。
“當然不會,雖然我們的交易不成,但我依然很期待和您身後那位皇帝陛下展開貿易。”
菲利普笑著說。
“那就多謝了!”
龔鼎孳說道。
緊接著他嘆了口氣,意興闌珊地走下尾樓,菲利普沒有再看他,而是盯著正再次駛來的那艘小船,龔鼎孳卻沒有進船艙,而是直接走到船舯甲板上,那些正在緊張盯著明軍的水手沒人去注意他,就在他走到一門甲板炮的旁邊時候,驟然間一頭撞向了炮手,還沒等後者反應過來,他就一把奪過了點火杆。
“睿王爺,奴才給您報仇啦!”
他就像瘋了一樣吼道。
緊接著他將火繩杵進了點火孔。
這門恰好指向楊豐的大炮驟然間噴射出熾烈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