攢射,丟下數百具屍體之後那些順軍士兵,又不得不驚恐地跑回去登船逃離,在逃離過程中又被打沉了十幾艘。
然後金聲桓無奈地發現,長江航道就這樣被封鎖了。
十六門大炮在陳橋洲上封鎖兩旁長江航道。
而這只是他噩夢的開始。
因為緊接著明軍騎兵二旅出現在了裕溪口,然後是明軍兩個步兵營和一個臼炮隊出現在陳橋洲北,隔江相望的西梁山,後者與東岸的東梁山並稱天門山,也就李白那句天門中斷楚江開裡的天門。再接著禁軍右翼第八鎮下屬的五個營同樣出現在了這片不大的區域,而這支明軍則帶來了另外一個炮兵營,一個備有二十四門紅夷大炮的炮兵營,後者的大炮就架在了西梁山下,和陳橋洲的明軍對長江構成第二道封鎖。但這還沒完,緊接著鄭成功指揮的明軍兩個旅在奪取滁州後,沒有向南佔領與南京隔江相望的浦口而是南下和州,留下重騎兵旅在和州後,鄭成功自己率領步兵七旅和配屬的炮兵旅一個營,則繼續南下同樣到達西梁山,使這座小山附近的明軍總兵力達到兩個步兵旅和一個騎兵旅,另外再加上半個步兵鎮的恐怖規模,而大炮數量更是超過七十門。
李自成被搞懵了。
他不明白鄭成功想幹什麼?
切斷長江航道可以理解,但以明軍的戰鬥力,切斷長江航道哪還需要那麼多人啊,這是整個西路軍全上了,他一直擔心的是西路軍切向瓜洲斷了他和揚州的聯絡,而不是擔心西路軍封鎖上游長江航道,他就算跑路從陸上繞過去又不是什麼難事,這完全就是很莫名其妙的。
不過緊接著他就沒功夫去管鄭成功想幹什麼了,因為就在鄭成功到達西梁山的同一天,運輸神威無敵大將軍炮的漕船透過了邵伯閘。
揚州,廣儲門。
大順淮揚節度使劉良佐正舉著望遠鏡,用幾乎是用絕望的目光看著遠處,在他視線所及的盡頭,大批明軍士兵正在一處重新加固過的碼頭上忙碌著,在停靠碼頭的一艘大型漕船上同樣無數士兵在忙碌,在隱約可聞的尖銳哨音中,白色的煙霧在那些士兵中間冒出,就在同時他們頭頂,一臺大型的吊臂正在工作,在吊臂下方吊著一門恐怖的巨炮,哪怕隔著超過五里,劉良佐仍舊能夠感受到此物帶給自己的那種沉重壓迫感。
那是一門可以讓一個成年人輕鬆鑽進炮口的巨炮。
神威無敵大將軍炮。
在這艘船上還有一箱箱的球型炮彈,就那樣堆放在夾板上,白的是石彈,黑的是開花彈,但不論什麼炮彈都是一箱一枚,在船上的另一個小吊臂下士兵正在拉動倒鏈,吊起一箱箱炮彈放到岸邊等待的四輪馬車上,很快這些炮彈就會帶著恐怖的呼嘯撞擊揚州城牆。
“烏爾班大炮,想不到我居然會在中國看到烏爾班大炮!”
他身旁一個年老的鬼佬感慨道。
他是用拉丁語說的。
“它應該比烏爾班大炮小,烏爾班大炮口徑接近三十吋,據我所指這位皇帝陛下的大炮只有二十吋,但比烏爾班大炮長,所以它的射程遠超烏爾班大炮,甚至可以達到接近四千碼,這是一種很恐怖的武器,沒有任何城牆能擋住它的炮彈,它在戰場上的記錄是三炮轟塌城牆,更恐怖的是它的開花彈,裡面據說裝一百多磅火藥,一枚炮彈就能殺死幾百人,好在這裡不會使用,我們身後這座美麗的城市裡有數十萬他的子民。”
一個稍小一些,但也得六十左右的鬼佬說。
“我們的敵人很強大啊!”
年老的鬼佬說道。
“但我們別無選擇,為了上帝我們只能與他戰鬥,雖然我不知道這位以前對我們很友善的皇帝為什麼改變態度,但他既然已經明確禁止我們傳教,明確禁止上帝的榮光照耀他的土地,那麼作為上帝的僕人,我們就只能與他戰鬥下去,現在我們只能祈禱上帝保佑,這座城市的守軍能夠支撐最少一個月時間了,澳門離這裡太遠了。”
略年輕的說道。
說話間他看了看這座城市守軍的最高統帥,看了看他那兩條正在輕微哆嗦的腿,忍不住無奈地嘆了口氣。
很顯然這一點很不容易做到啊。
他就是湯若望,一個被康麻子尊為老師的白人,而另一個是畢方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