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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鄂州城南。
蒙古百戶苫徹拔都兒黯然地望著遠處朝陽下的城頭。
九斿白纛就矗立在那裡。
代表著蒙古帝國至高無上威嚴的九斿白纛,就矗立在對面的敵人中,但不是以征服者身份,而是以可恥的俘虜身份,矗立在無數歡呼的敵人中,這一幕看上去無比的刺眼,而那些宋軍士兵的歡呼聲同樣無比刺耳。
這可是九斿白纛啊。
除了曾經被成吉思汗留給征討西夏的木華黎一次,這個至高無上的儀仗就沒有離開過歷任大汗,它是大汗的身份標誌,而它現在卻矗立在鄂州城頭,那麼也就意味著那個可怕的傳言是真的,蒙哥汗死在了釣魚城,蒙哥汗戰死了,蒙古帝國的大汗死在南蠻妖人手中,不但他戰死了,就連進攻四川的西路軍也已經失敗了,他們敗得很徹底,他們甚至連九斿白纛都沒能保護住,結果讓這件神聖的儀仗可恥地遭受敵人的羞辱。
這個結果讓他的心中一股悲憤的屈辱之火熊熊燃燒。
他驟然拔出刀指向天空。
“殺,殺光南蠻,為大汗報仇!”
這個欽察勇士瘋狂地吼叫著。
“殺光南蠻,為大汗報仇,奪回九斿白纛!”
無數吼聲跟著響起。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們背後突然傳來了彷彿悶雷般的戰鼓聲,苫徹拔都兒愕然地回過頭,就看見浩蕩奔流的長江岸邊,一輛巨大的牛車正在緩緩而來,這輛牛車太大了,以至於需要整整八頭牛來拖拽,而且還有整整八個車輪,而在車上立著一面同樣巨大的戰鼓,戰鼓前一個身披鶴氅的男子正在緩慢但很有節奏地不斷敲擊著這面戰鼓。
在他頭頂一面紅色旗幟獵獵。
但四周只有這一輛牛車。
儘管長江上無數宋軍戰船正在順流而下,但南岸卻只有這輛牛車,就像沒有看到鄂州城下千軍萬馬般緩緩向前,這詭異的畫面讓所有蒙古士兵一片茫然。
苫徹拔都兒抬起頭望著千戶忽孫的方向,那裡一面旗幟正在揮動。
他立刻調轉馬頭。
“殺!”
他手中刀一指吼道。
緊接著他催動了戰馬,而在他兩旁列陣的一百名騎兵立刻跟隨向前,直衝向這輛莫名其妙的牛車,在衝鋒中他們紛紛取出弓箭,然後拉開弓吶喊著不斷加快速度,很快雙方就相距不足百步。
這時候他男子忽然停止擂鼓然後轉過身。
他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下一刻他從戰鼓下面猛然抽出一個足有人頭大的錘子,並且在錘柄下面迅速拉了一下,緊接著甩手扔了過來,這錘子瞬間就到了苫徹拔都兒頭頂,這名蒙古軍中出名的猛將愕然地仰起頭,隱約間他彷彿看到那錘子上似乎有淡淡的煙跡,他茫然地皺了一下眉頭,驟然間他的視野中一片紅色光芒閃耀,恍如天崩地裂的巨響撞進他耳中,下一刻……
下一刻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被一枚在頭頂上不足兩米處炸開的,裝了整整十斤黑火藥的手榴彈炸得屍骨無存。
仙人嘛!
不能老是扛著大刀肉搏。
羽衣鶴氅揮手間強虜灰飛煙滅才更有神仙風采,所以楊豐乾脆改成扔手榴彈了。
要不是他對靈魂能量的使用還不夠熟練,原本他還想幹脆塞硝化棉的,但可惜他手工製造硝酸的試驗一直沒能成功,畢竟他只是初涉此道,估計也得一定時間修煉,最後只能裝黑火藥湊合一下了,至於拉發引信,這個對他來說就不值一提了。就在那十斤黑火藥爆炸的火光,瞬間吞噬了苫徹拔都兒和他身後幾名士兵,並且用狂暴的衝擊波將十幾名騎兵掀翻的同時,伴著那天崩地裂般的爆炸聲,楊仙尊笑咪咪地把戰鼓下的擋板一掀,就像酒莊裡排列的紅酒瓶一樣,密密麻麻一排排同樣的手榴彈伸著木柄等待他的寵幸。
他有一百枚手榴彈。
這是他在成都時候親自制作的。
硝石和硫磺在拜延八都兒的軍械庫裡都有,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很常見的軍用品,剩下無非花點時間提純並製成火藥,然後再裝進鑄造的生鐵砣子製成手榴彈而已,他製造了整整一百枚,全拿到鄂州來裝逼了,就這樣載著半噸多黑火藥的八輪牛車,在八頭堵了耳朵的牛拖拽下,緩慢而又堅定地繼續向前。
而這時候倖存的幾十名蒙古騎兵已經崩潰了。
就算人不崩潰馬也崩潰了。
那天崩地裂般的巨響,讓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