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團結一心的結果,守衛湖州的是幾乎半個浙江的團練,這裡面主力是杭州團練。依靠著發達的手工業,尤其是蘇州一帶甚至不輸楊豐目前的鋼鐵工業,本來就頭腦足夠好使,而且也不是那麼僵化的浙江士紳甚至根據購買的西洋燧發槍,大量仿造同樣的,一些藏書家也翻出了違禁的明朝書籍,找到各種新式火器製法,連萬人敵這種誇張的東西都用上了。
湖州實際上已經轟開突破口,但一支聖教軍前鋒入城時候,被城牆上扔了一堆萬人敵,結果又給生生堵了回來。
很顯然楊豐的敵人也在成長。
實際上不只是浙江,這時候聖教控制區外圍都是類似的情況。
新的江蘇巡撫雖然旗人長麟,但真正的核心人物,是剛剛赴任不久的揚州知府阮元,他是儀徵人,祖父是參將,父親是名儒,他本人雖然是前年的進士,但卻深得乾隆信任,到揚州赴任前一直在南書房,實際原本歷史上這也是嘉慶朝有數的大儒。這樣的身份讓他迅速成為揚州士紳的代理人,並且掌握這時候清軍最具戰鬥力的揚州團練,或者說洋槍隊,共計兩百名葡萄牙僱傭兵和五千當地團練組成,指揮官是一個據說在歐洲參加過戰爭的營長。
當然,真假就不知道了。
這時候歐洲流mang可是很喜歡招搖撞騙,但根據情報的確是按照排隊槍斃戰術訓練的,就連槍支都是正版褐貝斯。
還有江西。
江西巡撫何裕城已經逃回南昌。
他的種種逃跑行徑深得江西士紳歡心,所以儘管一次次不戰而逃,但乾隆也沒法收拾他,而且還得藉助他來拉攏江西士紳,畢竟乾隆也知道江西綠營和團練不會再不戰而逃了,因為扼守抄浙江後路的戰略通道,本身是浙江山陰人的何裕城那裡甚至還得到了浙江士紳的部分援助,尤其是新式燧發槍的製造技術也傳給了他,江西的團練也正在迅速開始燧發槍化。
說到底這東西技術含量很低。
除了一個壓板彈簧幾乎就沒有什麼真正技術可言,全都是在明朝就能解決的,而彈簧的關鍵是鋼材,這對於蘇州的鋼鐵工匠並沒什麼難度。
紙殼子彈就不值一提了。
而安徽巡撫是陳用敷,同樣也是巡撫兼提督,他也是浙江人,浙江海寧人,海寧陳家,某包衣扯出來的那個乾隆生父的侄子,安慶被攻克後,他率領安徽團練在桐城張家等安徽世家支援下退守巢湖,後來轉往合肥,並且以合肥為新的省會,因為他是兩淮的屏障,所以得到包括揚州鹽商在內的兩淮士紳大力支援,甚至就連洋槍隊都開始組建,以巢湖和合肥兩個點夾巢湖阻擋王聰兒的大軍。
從某種意義上說,此時的聖教和滿清戰爭,正在急速向著太平天國的局勢轉變。
滿清已經沒什麼用了。
福康安和海蘭察的連續慘敗意味著乾隆已經沒能力管淮河以南,這裡的八旗和綠營都成了廢物,甚至就連軍餉都沒人管,也就維持個治安什麼的,取而代之的真正軍隊是各地士紳組建的團練,這些團練不但裝備精良而且軍餉充足,可以說要錢有錢要糧有糧,什麼大炮燧發槍統統開始給他們裝備上,可憐綠營就連損失的缺額都沒錢補充,駐防八旗更是像鵪鶉般不復過去的囂張,在杭州朱珪甚至以尚方寶劍斬了一個犯罪的旗人。
從某種意義上說,現在滿清對於淮河以南的統治權,幾乎全部交給了那些士紳,而這些士紳則以推出代理人的方式開始半軍閥化。
乾隆這一招的確是後患無窮。
畢竟這樣的結果就是即便他最終獲得了勝利,滿清也已經不是他們旗人的滿清,至少不是他們旗人為主的滿清,而且除非他的繼承人有慈禧的手腕,否則就算沒了楊豐,滿清的江山也說不定落在哪個上一代的曾剃頭李二鬼子手中,但乾隆也無可奈何,八旗和綠營的糜爛讓他只能這樣飲鴆止渴,他此時慶幸的是楊豐沒有與士紳合夥,如果楊豐與士紳合夥,這時候他恐怕已經需要捲鋪蓋滾回東北去等死了。
當然,這也是楊豐想要的。
雖然這樣會使他的大業延遲幾年,但卻可以徹徹底底地把這個國家清洗一遍。
“要戰咱就戰個痛快!”
楊仙尊很是豪邁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