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他們根本逃不出去,就這些廢物一樣的八旗士兵,還有他們的老弱婦孺,想要從數以百萬計的亂民中殺出,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尤其他們還是所有亂民都切齒的目標,過去他們還有一座駐防城的保護,現在沒有了駐防城,沒有了百年積威,出去不過是自尋死路而已。
此時整個南京都已經殺亂了。
在倒戈的綠營率領下,南京城內的貧民們,狂歡一樣血洗著城內一處處曾經只能讓他們仰望的官衙,總督府,藩臺衙門,鹽法道,糧儲道,甚至乾隆的行宮,尤其是乾隆行宮,這座行宮實際上就是原織造府,因為康麻子和乾隆多次南巡都住這裡,在一七五一年被正式設立為行宮,而織造府在旁邊另開一座,實際就是連在一起的,這座行宮是包括曹家在內歷代織造一百多年心血,其富麗堂皇完全堪比皇宮。
至少五萬貧苦百姓發瘋一樣湧進這座行宮。
包括江寧織造在內所有行宮官員全部被亂棍打死,江寧織造更是被那些滿腔憤怒的織工給點了天燈。
然後整個行宮所有財物全部被搬走。
別說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了,就是那些昂貴的高檔傢俱都被老百姓扛走,裡面的女人同樣被瓜分一空,最後那些世世代代被壓榨,像英國十九世紀血汗工人一樣用自己的血汗的,創造這一切的江寧織工們實在無處發洩他們多餘的怒火,索性把這座輝煌的園林給一把火點了,然後一個個狂歡般圍著熊熊燃燒的織造府享受他們的快樂。
而藩臺衙門的倉庫裡囤積的數十萬石糧食,上百萬兩銀子,同樣被那些百姓瓜分一空。
倒黴的江寧布政使乃是一位飽學宿儒,還大義凜然地出來試圖以正義怒斥亂民呢,結果被一個挑糞的一扁擔拍在了地上,然後無數百姓的洪流立刻從他背上過去了,可憐的藩臺大人最後都看不出人形了,才被一位忠心耿耿的老僕人拿鐵鍬從地上鏟了起來。
而在這個狂歡的日子裡,南京城內絕大多數官員都是這下場。
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根本沒有任何逃跑時間,整個南京城內大小官員和豪紳全被堵在城裡,全都成了數以百萬計貧苦百姓發洩怒火的物件,整個南京城的大街小巷裡到處都是揮舞木棍之類武器,追著過去的大老爺們暴打的百姓,就像是打狗隊在追一隻只野狗。當官服已經無法鎮壓百姓,當背後沒了八旗精兵的撐腰後,這些過去高高在上視百姓如草芥的大老爺們同樣也如喪家犬。甚至江寧知府還是被從狗洞裡拖出來的,然後被狂歡的百姓拖著直接扔進糞坑了,拿糞叉子按進去灌死了,同樣他們的所有財產也成了被瓜分的物件,甚至連他們的女人都被扛走,可以說此時的南京,幾乎一下子變成了同一天的巴黎。
呃,今年是一七八jiu年。
今天是西曆七月十四日。
就在楊豐血洗江寧八旗駐防城的時候,遙遠的法國巴黎,巴黎市民攻克巴士底獄。
在這一個特殊的日子裡,東西方同時開始進入了全新的時代。
當然,此時的楊豐沒興趣管這些。
血洗了江寧八旗駐防城後,他便不再管外面的事情了,哪怕外面已經四處火起,哪怕外面已經殺得血流成河,他也沒興趣管了,他帶著他的小奴隸直接住進了城內一處倖免於難的旗人宅子,然後發出話去他要與天上諸位神仙談事情,除了他的小奴隸,其他任何人不得打擾,總之他就這樣不負責任地任憑外面亂去了。
至於清軍的反攻……
短期內不會有清軍反攻的,京口將軍已經裁撤,鎮江沒有八旗了,剩下一個最近的將軍在遙遠的杭州,而其他也就是附近的綠營了,江蘇境內總共四個總兵,距離南京最近的是狼山鎮總兵,駐地南通,江蘇沒有提督,只有一個江南提督駐松江。楊豐幹掉的就是滿清在南京一帶幾乎所有軍隊,剩下最近的是揚州的綠營,一個營而已,是不可能向這裡進攻的,而江南提督接到訊息調動軍隊趕來恐怕得最少得十天,剩下安慶的安徽巡撫手中有點軍隊,但最多不過一個營,不可能敢來進攻,真正的主力綠營在壽春總兵手中,後者同樣不可能十天內趕到,所有說楊豐可以保證十天內肯定不會有清軍反攻的。
至於十天後……
十天後南京的混亂就早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