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楊豐意外的是,第二天那些文官們的反擊就開始了。
宣德門。
“居然敲登聞鼓?”
楊豐站在城樓上,饒有興趣地看著門前御街西邊的登聞鼓說道。
此時這面直達天聽的大鼓前數以千計計程車子聚集,這裡面不光是汴梁城裡的,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從汴梁周圍緊急趕來支援的,畢竟汴梁城內那些敢反對國師計程車子絕大多數都還在太學圈著呢。設在大相國寺的法庭還在夜以繼日地審訊判決,因為數目太多估計得過個十天半月才能審完,不過之前審完的那些,這時候已經開始裝船往海南島送了,照楊豐估計經此一事之後海南島也算冠蓋雲集。
但汴梁周圍那些士子的力量還是很強的,尤其是隨著金軍的覆滅,原本被困在汴梁城內的聖教也開始向汴梁周圍急速蔓延,然後……
然後雙方矛盾就加劇了。
雖然聖教是以道教為基礎的,但那些均田的思想,卻是直戳那些士紳肺管子的,如果不是因為聖教的老大實在太可怕,恐怕早就已經攛掇地方官員當xie教剿滅了,可哪怕那些士紳再仇視,在國師剛剛一個人殺了近六千金軍的恐怖力量鎮壓下,也知道跳出來很作死。
看看杜充就知道了。
杜知州的人頭可是還很新鮮。
於是那些因為城內正大肆迫害士子,還有李綱和曾懋被撤職而滿腔義憤的各地士子,就成了他們向國師展示力量的手段,或者說被他們給當槍使了,然後汴梁城內殘留的,再加上城外最近幾個縣計程車子,就這麼一下子湧進汴梁,跑來敲登聞鼓為李綱和曾懋鳴冤。給杜充鳴冤是沒用的,杜充的確在滄州屠殺流民,而且這些流民很多還是原籍滄州只不過前幾年去燕山府然後回來的,即便這樣也有大量被杜充以奸細嫌疑殺了,甚至也的確連老弱婦孺都殺,哪怕歷史書也給他加了一句無噍類。
國師根本沒冤枉他。
當然,趕正常他還是不會死,說不定最多降點官,畢竟他是為了防止有人給金軍做內應。
手段殘酷了點。
但對於文官來說這情有可原。
他又不可能去殺那些士紳,殺那些富商有關係的,無非就是殺些草芥一樣的貧民,就算有人告也無非象徵性懲罰一下,給他降個級,把他調到別的地方去工作,總之這就足夠了,讓他給那幾千口難民償命這就未免太過於誇張了!
好歹那也是個進士出身。
大宋朝一百多年不就才出萬把這樣的棟樑之才,豈能因為一點小過就殺了?
但即便這也不好給他鳴冤的。
這些士子的焦點就是李綱和曾懋二人,至於之前斷頭臺斬的那些還有那些流放的,這個也是不好鳴冤的,畢竟他們牽扯的是逆案,而且是弄死兩個皇帝的逆案,甚至還牽扯到投敵叛國的內容,給這些人鳴冤也是有些誇張了,最多就是那些審理此案的民間法官水平差判案草率殺戮過重頗傷天和,但給這些人喊冤那就是政治不正確了。
“李相公千里勤王,對大宋忠心耿耿,曾使君愛民如子,死守孤城抵禦金虜,執政何故以小故廢之,我將等請於太后官家,為二公鳴冤!”
登聞鼓前一個儒生高喊。
“對,我等求見太后官家為二公鳴冤!”
他面前士子齊聲高喊。
不過他們敲登聞鼓沒用,登聞鼓院早沒人了,楊豐藉口四民大會與登聞鼓院職能重疊,非常時期為節約錢糧保障軍隊,所以把登聞鼓院暫時撤銷了,判登聞鼓院至今還圈在太學等候處置呢!
他們再敲也沒用。
不過很顯然這些士子們也沒想過敲出太后官家來,他們就是以此來吸引圍觀者,然後製造聲勢,果然隨著他們的喊聲,越來越多的圍觀者聚集在四周,因為楊豐早就下令開放了御街,而登聞鼓本身就在御廊上,所以這一帶非常適合人群聚集,很快就已經可以說人山人海。而那些士子們也感受到萬民所仰指點江山的滋味,然後宣傳的內容就開始變味,開始指摘起朝廷的一些政策,順便開始對國師有不好的評價,很顯然他們還想以此來揭露國師的真面目,讓汴梁城內百姓擦亮眼睛。
“師尊,是否將他們驅趕開?”
楊豐身旁一名弟子說道。
“驅趕?不需要,咱們要有容人之量,他們又沒違反法律!”
楊豐隨意地說道。
他是有容人之量,可不代表外面的老百姓有,這汴梁城裡超過百分之七十是他的信徒,也就是說此刻圍觀的人裡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