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樞密的自信很顯然並沒有感染趙構和他的文臣武將們。
畢竟這東西賣相不佳。
不過趙構對於他的新身份倒沒怎麼太過於介意,他反正已經離開河北了,那麼河北兵馬大元帥一職也就沒什麼意義了,交出去就交出去吧,這種深入險境的職位不要也罷,萬一哪天他哥哥一道聖旨讓他回大名那豈不是悲劇了。而南京留守,東道總管,實際上還加了京東東西路宣撫使,也就是主管山東和豫東一帶軍政大權,這個職位就算跑路也簡單,坐上船就基本上一瀉千里了,由此可見趙構此時還真沒有太多野心,他之所以南逃純粹是……
純粹是嚇得。
但儘管三眼銃賣相不佳,並不妨礙他先試驗一下,這東西又不是什麼高科技,無非拿青銅鑄造出來然後加工一下內壁而已。
歸德城內就有工匠能做。
一柄三眼銃很快製成,然後裝上火藥彈丸試驗……
二十步破甲有點誇張了。
但在十步以內還是有不小的殺傷力的,應該說是一件利器,尤其是開槍時候的巨響和火光,把幾匹戰馬嚇得差點驚了,由此可見曹輔所說集中大量三眼銃一起開火,可以使金兵戰馬受驚潰逃一說並非扯淡。不過即便如此,曹輔期待的大軍兵發汴梁還是沒有實現,用趙構的話說得先造三眼銃,實際上他還是害怕,可憐曹輔只好留在歸德繼續騷擾他,期待能夠鼓舞起趙構的勇氣,至於他什麼時候成功就另說了。
而此時汴梁卻終於等來了它的第一支援軍。
儘管數量很少。
“還真有忠義之士啊!”
順天門也就是新鄭門城牆上,楊豐眺望遠處感慨道。
已經微有一絲綠意的瓊林苑和解凍後一池春水的金明池間,近千名騎兵正在浴血奮戰,他們原本是想利用速度突入這個兩側都有園林溼地掩護的通道,然後直接進入順天門的,但可惜因為馬匹的差距功虧一簣,被從南向北邀擊的金軍騎兵截住,最終陷入了混戰中。
這是汴梁圍城近四個月裡,看到的第一支勤王軍。
儘管他們到不了汴梁了。
在南邊數以萬計的金軍騎兵正洶湧而來,只要這支金軍到達,那麼等待這支騎兵的只有覆滅,此刻城牆上所有宋軍都默默地看著。
“這是何人?”
楊豐手舉望遠鏡說道。
他說的是這支騎兵為首將領,此人白馬銀槍兇悍地在金軍中不斷衝殺帶領部下試圖殺出生路,然而源源不斷趕到的金軍卻始終如泥沼般把他身陷其中,更讓楊豐意外的是他的部下也幾乎和他一樣,面對越來越多的金軍無人退縮無人逃跑,全都發瘋一樣跟隨他向著順天門衝殺,這樣的兇悍他還是第一次在宋軍身上看到……
呃,不是宋軍。
這支騎兵服色混亂明顯不是官軍。
“李孝忠?”
他身旁的姚友仲接過望遠鏡緊接著驚叫道。
“李彥仙,鞏州人,上次金軍圍汴梁,他散家財募三千義軍勤王,隨後轉歸小種經略相公,後者戰死後就不知道他的去向了!”
隨即他解釋道。
“那就別讓忠義之血白流了。”
楊豐說道。
說完在一片驚叫聲中,他直接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國師!”
姚友仲趴在箭垛上驚叫著。
楊豐當然不可能摔死,落地的瞬間靈魂能量就托住了他,不過這時候的他還做不到浮空,所以為了襯托形象必須加點特效,緊接著腳下急速蒸發的地面水分讓他四周雲霧升騰,仙雲繚繞中楊豐負手而立,恍如老版西遊記裡的神仙,搞得城牆上在驚叫之後趕緊又是一片膜拜。
“我等困守孤城,若非真正忠義之士何人敢至此?其以忠義至此我等又豈敢不以忠義迎之?”
楊豐說道。
“快,開城門,騎兵隨我出擊!”
姚友仲吼道。
“胡鬧,有國師一人足矣!”
旁邊一個文官一把抓住他。
姚友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腳把這傢伙踹倒,一把拎起自己的長矛扣上頭盔,帶著一批最親信的部下衝下城牆,就在他開始上馬時候,劉光國和劉錫劉錡兄弟也各自帶著部下的精銳趕到。他們實際上都是西北禁軍或者說西軍這一個系統,外面的李彥仙是隴右土豪,後來也是加入了他們這個系統,說到底這些人都算得上真正的少壯派,最大的劉光國也不過才四十,劉錡還沒滿三十,都還是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