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明阿懷著對皇上對咱大清的一腔熱血,不顧形象地加入了推炮的行列,他一邊鼓舞著士氣一邊拼命向前推著木製炮架,泥汙很快染黑了他的白色甲冑,汗水不斷落下,但他依舊不停向前……
“用力推,八旗健兒們,老祖宗的在天之靈看著咱們,推上去轟死那些天殺的髮匪……”
他氣喘吁吁地高喊著。
驀然間一里外的歸極門上火光一閃,緊接著一聲刺耳的呼嘯,他下意識地撲倒一旁,但就在同時眼前泥土飛濺,在他三尺外的泥土中赫然多了一個大鐵球,而且這鐵球上還在不斷冒著火星。或許真得老祖宗附體,富明阿鬼使神差般一下子雙手抱住那鐵球想扔出去,但沒想到這東西還是滾燙的,他扔的時候慘叫一聲直接脫手掉落然後徑直滾到了炮架下,其他那些嚴重缺乏實戰經驗的八旗健兒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個個茫然地看著這東西落下……
“快趴下!”
富明阿尖叫一聲。
“轟!”
他的眼前立刻一片火紅。
老式九斤山地榴彈炮的開花彈瞬間把那尊大炮的炮架炸成碎片,彈片和木製炮架的碎片,橫掃四周的清軍士兵,翻滾的炮身正好砸在富明阿的身上,他慘叫一聲努力伸出手,然後噴出一口鮮血和圓嘟嘟團聚去了。
而就在此時天津城牆上,明軍所有野戰炮,榴彈炮甚至臼炮,都在不停地發出怒吼,就連海河上的八艘護衛艦都加入了射擊的行列,它們的目標無一例外,全都是那些已經被清軍士兵辛辛苦苦推到城牆一里外的大小火炮。
話說在這樣的距離,明軍的野戰炮和榴彈炮精度可是很高,基本上就可以說是彈無虛發,那些九斤和二十斤開花彈甚至海軍四寸艦炮的三十斤和三寸艦炮的二十斤開花彈,都不斷在清軍大炮旁炸開。這裡面哪怕最差的九斤球型開花彈也是鑄鋼的,裡面塞了整整一千克現代原料製成的黑火藥和鋁粉,爆炸威力不說把一尊大炮轟碎,掀翻炸燬炮架還是沒什麼壓力,而四寸艦炮那三十斤榴彈就完全已經是大殺器。
那裡面可是整整裝了五斤。
別說轟碎大炮,就是把附近的清軍一起轟碎也沒問題。
“這些天殺的髮匪!”
奕經看著自己炮兵的覆滅,嘴唇哆嗦著罵道。
“貝勒爺,難道沒有大炮咱們就不打仗了,賊軍總共不過九千多,大沽口留守近千,軍糧城近千,三岔口又是近千,另有近千在鹹水沽,城內不過五千多守軍,各軍奮勇向前蟻附而上,那髮匪就算槍炮厲害,又能打死我們多少?為聖上為咱大清拼得一萬健兒,終究能衝上城牆,那髮匪惟恃火器而已,近戰肉搏那槍刺難道敵過長矛?末將不才,願為諸君前鋒!”
他身旁一等侍衛都興阿說道。
他的計劃其實挺合理,他們在城下有六萬大軍呢,就算明軍槍炮再厲害,六萬人扛著飛梯衝鋒,就那半里路射程還能打死幾個?哪怕再加上半路挨炮彈死的,死一萬人頂天了。
而此刻這天津城別說死一萬,就是死十萬百萬也得奪回。
明軍佔領這裡不僅僅是威脅北京,更重要的是掐斷了漕運,北京城的鐵桿莊稼就指望漕運吃飯呢!這眼看秋收了,明軍就算不進攻北京,只要再這裡卡上倆月拖到運河封凍,南方漕運運不到北京,這個冬天城裡就得餓死人。這段時間因為南方戰事,本來北京得到的漕運糧就大幅減少,各處倉庫都快見底,北京城內糧價飛漲,就等秋收後的漕運了,現在明軍一佔天津,那糧價立刻直線上漲,如果這種情況拖延到冬天那就真麻煩了,北京周圍也沒有糧食可搜刮,真要搜刮狠了,那些老百姓逼到絕路上也會造反的。
可以說這天津無論如何都必須奪回。
奕經也很清楚這一點。
“是我八旗好男兒!”
他拍著都興阿肩膀說道。
“傳令下去,一個時辰後所有各部全線進攻,把尚方寶劍請出,任何人敢畏縮不前者殺無赦,咱們後面就是北京就是皇上就是咱大清江山,跟這些髮匪拼了,無論死多少人也要拿下這天津!”
緊接著他面目猙獰地吼道。
他的命令立刻傳下去,天津西,南兩面的六萬清軍,就這樣開始了義無反顧地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