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里橋。
“這才算得上完美啊!”
楊豐在他的戰車上,看著正從這座著名古橋上洶湧而來的騎兵,可以說心滿意足地說道。
蒙古騎兵的到來,終於實現了他八里橋大戰的願望,實際上這也是道光必然的選擇,一旦明軍越過八里橋就是決戰北京城下了,而朝陽門前方也就還有通惠河這一道屏障,如果不能在八里橋堵住明軍,那北京的鐵桿莊稼們就得挨炮彈了。話說明軍大炮的射程這時候已經盡人皆知,護城河和城牆阻擋不了炮彈,朝陽門後面一大堆王府和最重要的幾個糧庫,全都在明軍大炮的覆蓋範圍,那些王爺們可不想自己精美的花園被炮彈炸成一片廢墟。更何況那些倉庫裡還有對道光來說至關重要的糧食,一旦明軍圍城,城裡數十萬鐵桿莊稼可就得靠這些糧食支撐下去,要是被炮彈給炸了甚至燒了,那他……
那他可就真得發揮一下自己勤儉節約的好傳統了。
然後新來的,還不是很清楚明軍之兇殘的四千熱河騎兵,就成了他們最後的掙扎。
“陛下,奕經攻天津!”
楊豐身旁守著電報的徐輝說道。
“呃,他居然還有這種膽量!”
楊豐不禁莞爾。
當然,這種小事不值一提,奕經攻天津也是迫不得已,他總不能坐視明軍打到北京吧!好歹天津是明軍的後方基地,他攻天津也算圍魏救趙拿來糊弄道光足夠了,如果北京城能夠堅守住,而他又攻下天津,那完全就可以說是拯救大清了。
既然他願意去撞幾百門大炮和二十六挺機槍,一萬多支時間跨度長達三百年的各類槍支,那……
那就隨他便吧!
“無知者無畏啊!”
楊神皇看著那些蜂擁而來衝向明軍陣型的蒙古騎兵感慨道。
不僅僅是從八里橋過來的,還有一批從豐臺方向過來的,另外在他後面實際上還有追擊而來的綠營,總共超過一萬八旗,蒙古,綠營騎兵正從三個方向進攻,而背靠著通州城,實際上只有三個營的陸戰一旅,則排成了一個缺邊的空心方陣,而缺少的那個邊正中就是神皇的戰車。
而在這個空心方陣中間,一門門抬高仰角的大炮不斷開火,不過目標全部集中在了豐臺方向過來的八旗身上,爆炸的火光中,那些八旗健兒亂如受驚的鴨子,至於另一邊從河西務就伴隨而來的綠營騎兵,則一如既往地在近一里外就胡亂開著槍,而且還是在馬上開槍。而一個營的明軍則偶爾打個三五發子彈回應,不斷響起的槍聲和瀰漫的硝煙看著倒很熱鬧,簡直就是激戰一般,但實際上大家心照不宣,綠營的子彈肯定打不到明軍這邊,明軍士兵也根本沒瞄準,子彈同樣不知道飛哪兒去了,雙方這種皆大歡喜的遊戲已經玩了好幾天,那絕對是配合默契。
正面突擊的蒙古騎兵紛紛湧過八里橋並且開始列陣。
這些其實不能算騎兵。
熱河都統下屬除了承德府以外還有昭烏達和卓圖索兩盟,兩百年的馴化早就讓草原牧民變成了綿羊,除了還有個響亮的名字外,這些曾經橫行歐亞大陸的蒙古牧民比八旗強點也只是因為他們更窮。
話說他們甚至連火槍都沒有。
四千弓騎兵穿著破舊的皮袍子拎著肯定不會有老祖宗水平的弓,騎著矮小的戰馬,在八里橋南端一片混亂地列陣,伴隨中間一個穿黃馬褂的傢伙手中刀向前一指,立刻以雁翅陣型衝向明軍。這些傢伙在狂奔中發出各種怪異的吼叫,就像一片被洪水衝起的垃圾帶般洶湧向前,數千匹戰馬狂奔踏起漫天塵埃,冷兵器時代壯觀的戰爭場景就這樣上演,但是……
這已經不是冷兵器時代了。
“開火!”
明軍線列中,黃明那帶著白手套的手中軍刀向前一指,大聲喊道。
就像很多展現近代史屈辱一幕的戰爭電影所描繪,在他身旁一名名機槍手轉動機槍的手柄,隨著那槍管的轉動,彈匣內黃銅彈殼的子彈不斷落下,而前端火焰開始噴射,伴著那並不算響亮的突突聲,子彈的狂風暴雨就這樣開始了向騎兵的傾瀉。在子彈撞擊地面的塵土飛濺中,那些狂奔的蒙古騎兵一刻不停地倒下,因為慣性後面的騎兵依舊在向前,精湛的騎術讓他們的戰馬越過倒下的同伴,然後緊接著他們也一樣帶著飛濺的鮮血跌落黃沙。機槍依然在不停地歌唱,恍如華麗的歌劇,這戰爭的舞臺上它們就是主角,它們用殺戮的鮮血和死亡唱響了騎兵時代落幕的輓歌。
遠處的八旗已經在潰逃,而那些演戲的綠營停止了演戲,遠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