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慕容德把都燒得肉香四溢的慕容評從帳篷下拖出的時候,燕軍的大營已經崩潰了。
楊豐的五枚炸彈全部投下。
被這種未知的恐怖武器嚇壞的燕軍士兵們,尖叫著瘋狂逃離一座座帳篷,帶著不斷如瘟疫般傳染開的恐慌攪亂整個軍營,哪怕爆炸聲很快就停止他們也沒能再停住,因為就在第一聲爆炸響起後,鄴城的大門就已經開啟,城內早就嚴陣以待的騎兵洪流洶湧而出,徑直撞向燕軍的大營。那雷鳴般的馬蹄和海嘯般的喊殺聲,頭頂那如幽靈般飄蕩的詭異怪物,還有對那天崩地裂一樣爆炸聲的畏懼,讓所有爆炸點四周的燕軍士兵和戰馬完全喪失了理智,他們的腦子裡只剩下逃,一刻不停地逃,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然後一千士兵卷著一萬士兵,一萬士兵卷著五萬士兵,就像淝水之戰時候前秦二十萬大軍僅僅因為一句謊言崩潰一樣。
燕軍就這樣崩潰了。
而就在這時候,那個熱氣球終於落地了,落在了一片混亂的燕軍大營。
然後伴著一聲響徹大營的咆哮,拎著兩個狼牙棒的楊豐,就像猛獸般一躍而出,毫不猶豫地衝向一名正試圖恢復秩序的將領,後者舉刀迎戰,然而下一刻連人帶刀一起被拍在地上……
“我是冉閔,誰敢與我一戰!”
楊豐就像狂化般高舉狼牙棒吼叫著。
在他周圍所有燕軍官兵全都默默地低下頭,然後趕緊離這個瘋子遠一點,他們已經沒有勇氣面對這個完全無法戰勝的敵人,兩場大戰他一個人殺了至少五百燕軍精銳,這些都久經沙場計程車兵們很清楚和這樣一個敵人戰鬥的後果。更何況在他們身後魏軍騎兵正洶湧而來,誰有工夫和他糾纏,再說那些被慕容家強行徵發而來的遼東漢人,段家,宇文家,丁零,烏桓士兵們也沒興趣為慕容家血戰到底,他們無非跟著南下搶些錢財女人回家過好日子而已,把命都搭在這裡那算什麼,他們的家還在千里之外呢!
結果楊豐一個人在那裡揮舞著狼牙棒成了獨角戲。
“瑪的,連個能打的都沒有!”
他鬱悶地說道。
而就在這時候,他的那五百具裝騎兵撞進了燕軍大營,轉眼間踏著燕軍士兵的屍體衝到他面前,楊豐接過一名部下遞上的馬矟,然後翻身上了他帶來的朱龍馬,緊接著將手中馬矟向前一指。
“殺!”
伴隨他的吼聲,摧枯拉朽的殺戮開始。
這場殺戮一直持續到天亮,楊豐帶著三千騎兵和三千步兵,對五萬炸營的燕軍追殺十幾裡,因為擔心慕容霸趁機出擊才在天亮前迅速返回,他不但幾乎一鍋端了包括燕軍主帥慕容評在內十幾名大將,而且搶回了大批糧食和馬匹牲畜,進一步緩解了鄴城的糧食危機,實際上這時候他的糧食已經能夠撐到六月底,而且能保證在這期間不會餓死人。
精確計算的配給制還是很有效的。
天亮後慕容德和傅顏才終於收攏住了潰兵,不過把所有逃兵都抓回來又花了好幾天時間,他們在這場炸營中死傷了五千多,人員的損失倒不算非常嚴重,但士氣跌落到谷底,那些士兵根本沒有了進攻的勇氣。為了重振士氣,在慕容霸指揮下燕軍發起了強攻,可惜不但沒有攻下鄴城,反而又死傷了三千多,原本就不想讓他指揮軍隊的慕容俊,緊接著解除了他原本就是緊急替補的統帥職務。
而就在這時候,中山人蘇林在無極起兵自稱天子,同時原本依附冉閔的軍閥王午也開始威脅燕軍後方。
他的地盤是魯口。
也就是現代的河北饒陽,直接威脅燕軍的後方大本營中山。
實際上不僅僅是王午,燕軍的連續慘敗,讓河北那些牆頭草們都有些蠢蠢欲動,畢竟慕容俊這一次幾乎是傾巢南下圍攻鄴城,那麼對其他各地的控制必然減弱,這些小軍閥數量眾多,遍佈河北中南部乃至魯北。原本歷史上在鄴城之戰後,慕容俊接連封了一堆小軍閥的官來安撫他們,甚至一直到慕容俊死後,慕容恪才花了很多年時間將這些傢伙一一清理。其中和呂護的野王城之戰還是慕容恪後期最主要戰役,如果不是呂護中流矢突然死亡,前燕還得和他糾纏很長時間,話說這些軍閥不一定喜歡冉閔,但是他們一定不喜歡有人一統北方。
慕容俊如果攻下鄴城,他們就沒得玩了,相反慕容俊攻不下鄴城,冉閔勢力不足以逆襲,他們才能夠繼續逍遙快活。
所以王午最先襲擊了燕軍。
然後那些小軍閥們紛紛拒絕了慕容俊的徵糧,他們知道慕容俊沒有能力硬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