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齊大勇聽了我的話,身子抖得更厲害,臉也垂得更低。
“藍昭儀平身吧,朕知道你是冤枉的。”穆容成意味深長地說。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謝皇上明查秋毫。”然後站起身,退到一旁。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只聽他又說:“先把齊大勇押入天牢,嚴加看管,不許有半點差池!”
“是!”御林軍聽令,將人押了下去。
“那個宮女醒了沒有?”高太后問。
“回太后,還沒有。”何鴻答道。
“也先把她關起來。朕明日會親自審理。”穆容成說完,又對太后說:“母后受驚了。今天本是母后的生日,卻發生這種掃興的事情,是朕的過失。朕一定將此事給母后一個交代。”
“皇兒啊,發生這種事情真是太丟臉了!”太后一拍椅子把手,氣沖沖地說。
“母后放寬心,再如何也彆氣壞了身子。”穆容成說著勸慰的話,可在我聽來卻像例行公事一樣無味。
太后看了看他,然後說:“你們先都退下吧。請皇兒跟哀家回宮,哀家有話要跟你說。”
“今天太后是壽星,朕遵命就是。”說著,他扶了太后站起了身。旁邊的太監早就注意到了,高聲道:“太后擺駕回宮!”
我們全都跪下:“恭送太后,皇上。”
經過我的身邊時,高太后忽地停了一停,說:“藍昭儀也到未央宮來一趟吧。”
我連忙低頭稱是,站起身,跟在他們後面,往未央宮走去。
這老太婆找我幹什麼?
回到未央宮,高太后就語重心長地對穆容成說:“皇兒啊,不管藍昭儀是不是被冤枉的,這種事情偏偏發生在她身上,你就不想想原因嗎?”
“母后這是什麼意思?”穆容成不動聲色。
“雖然你說過她當初雖淪落風塵,但出淤泥而不染,可她的身家不清白,總是事實。最近我聽宮裡有傳聞,說她還曾到北遼當過那軍……唉,算了,你也知道是什麼意思。身正不怕影子歪,要不是她自己本身有問題,又怎麼會惹出這種丟人的事情。”
我跪在下面,聽著她旁若無人的說我,心裡的火兒幾乎拱到了嗓子眼兒。手在袖子裡緊緊攥成了拳頭,心裡大罵:TMD死老太婆!不去查究竟是怎麼回事,卻在這裡抓住我不放!
轉念又一想,北遼的事情只有高承志會告訴她了。那麼若宮裡真有傳聞,難道是她自己散播的,或是高彤雲?但是,在這麼敏感的時候,她提這個幹什麼?難道想轉移視線?
“母后想要驗她的身?”穆容成淡淡的問。
“那是自然。嚴淑妃和高賢妃侍寢之前,也是驗過身的。只是你至今尚未傳詔藍雪,所以也就沒有驗她。現在驗看是最好,不但還她個清白,宮裡也少了很多是非。”高太后嚴肅地說。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手心裡全是冷汗。終於還到了這一步,雖然我知道很難躲過去,但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場合提出來。其實我一直在賭,不會為此事而獲罪,因為我相信,穆容成知道,我在北遼呆過的事情。那麼他同意我進宮,就是另有目的。但不管他想幹什麼,總不會白白讓我入宮,那我就可以躲過這一關。
“唉,這恐怕就不行了。”穆容成忽然嘆了口氣。
“皇兒這話是?”
“朕前些日子已經臨幸過藍昭了。”
我緊閉上嘴,把喉嚨裡的驚訝之聲嚥了下去。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可內務府沒有記過這件事情!”太后語帶懷疑。
“母后忘了,前些日子朕曾獨宿文德殿?”穆容成端起茶碗,用蓋子慢慢的撩著茶葉,好像在說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情,“那天晚上,朕睡不著,就起來隨便走走,沒想到就到了藍昭儀的園子。”他喝了一口茶,然後把茶碗放下,“朕沒在她那裡過夜,因為何鴻送來了加急的摺子,所以朕又連夜回了文德殿。”
“那怎麼內務府沒有將此事登記在冊?”
“這也沒什麼,”穆容成這時才看了我一眼,目光閃動,“那天晚上,朕與藍昭儀有些不愉快。所以朕一氣之下,就沒讓何鴻將此事記下來。”
“是這樣嗎,藍昭儀?”高太后嚴厲的問我。
我低下頭,惶恐地說:“都是臣妾的錯,惹得皇上不高興。所以今天臣妾才暈了頭,聽信了那個宮女的話,跟著她去了西園。因為臣妾實在是想彌補過錯,聽到她說皇上要見我,高興地都沒想過會是有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