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酶體未必能將他消化得了,長勝將自己的細胞核毀滅的可能性卻大增。而且自己一點也不想再沾長勝的身體了——上次惹的麻煩夠大的了!所以他顧不得大帥的尊嚴和體面,大聲喊道:“黑待衛長,給我拔出來,給我拔出來!”
長勝被大黑傻子攔腰抱住,拚命往外拔。大黑傻子練的是柔道摔跤,這樣拔人是很得力的。長勝本來連肩膀都已鑽進了,這時又被大黑傻子扯住了。黑老闆體內的溶酶體已向長勝層層撲來,長勝揮舞著寶刀,連劈了好幾個溶酶體。但還是有幾個溶酶體撲到了他的臉上肩上,所到之處頓時就象被挖下了一塊,打進了一個洞一樣。長勝加緊揮舞寶刀,黑老闆腹如刀絞——準確地講是腹被刀絞,他又大聲喊道:“給我拔,給我拔!”大黑傻子使出全身的力氣拚命一拔,咕通一聲三人全都摔倒在地,長勝被拔了出來。
大黑傻子首先爬了起來,他扶起黑老闆走到安全的地方,包紮傷口。而四周剛剛撲空的恐怖分子卻將長勝團團包圍,層層撲上。這些恐怖分子正是黃狼說的“100名死士”——受過特種訓練的病毒,長勝也曾在那個山岡上瞻仰過他們的尊容。這些病毒這會兒身體變小變尖變利,象一個個尖利無比的小耗子一樣,拚命往長勝的眼睛鼻子耳朵口腔肚臍以及尿道肛門以及臉上肩背上剛剛落下的傷口裡鑽去。長勝揮舞著寶刀,斬殺了無數。但卻架不住此輩人多,轉眼之間,長勝身上已經爬滿了這些毒耗子。
長勝無法還手,他沒想到黑老闆還有這麼一手,長勝心中湧出了無限的憤懣和悲哀,啊,誰能料到自己竟要命喪此輩宵小之手!早知這樣,還不如早死在黑老闆手中,還堂皇些。想到這裡,長勝爬滿惡耗子的雙眼一片模糊。
但這時,長勝的援軍到了!大樹十字坡的居民們來了!他們個個手舉兩個火把,衝了上來,用烈火燒這群耗子。燒得這群鼠輩毛焦皮爛,從長勝身上紛紛跌落,吱吱哇哇死傷一片。長勝剩勢渾身一個虎抖,抖落了剩下的一些鼠輩,然後重新揮舞起寶刀,斬殺四處逃竄的“死士”,或將他們驅向火陣裡燒死。
敵人魂飛膽喪,四處逃命。而且唯一的沒有下來火攻的雜貨鋪老婆子站在樹下,敲著一個破銅盆——權且當一面銅鑼,鑼聲在黑夜時十份刺耳,她還一邊高聲喊道:“老將軍,快來吧,壞人又來了!老將軍,快來吧……”又高又尖又顫的聲音更使敵人毛骨聳然。大黑傻子揹著他的老闆也落荒而逃了。而十字坡的民兵們依然追燒著那些病毒,不能留下這些禍害!追不上了,還要將火把扔向逃跑的壞蛋,燒死這些瘟神!這一仗大獲全勝,100名“死士”死傷大半,逃命的聊聊無幾。這支黑老闆精心訓練出的“特種部隊”基本全軍覆滅。
長勝受了些傷,頭面和肩背上是黑老闆溶酶體的傷,體內還鑽進去了十幾個病毒。長勝坐在酒店裡,讓圓圓燒了一大壺黃酒,他將酒倒進葫蘆裡,再舉著葫蘆喝酒,調動自己體內的精氣神,儘快消滅掉這十幾個敵人。他希望儘量減少體內溶酶體的損失。長勝不知道現在自己到底有多少個溶酶體——雖然他明白自己確實已變成一個單核細胞即遊擊將軍的體格,一個白細胞變成單核將軍後,不但壽命極大的延長,而且溶酶體數目也會極大的增加——即使現在自己有了幾千個溶酶體,但溶酶體的數量還是有限的,還是要珍惜,因為最後要派做一次大用場的。
長勝殺完體內病毒,又喝完壺中的黃酒,便上炕去睡了。十字坡的居民們也都紛紛去睡了。連他們也知道現在事情是完全過去了,他們心裡徹底踏實了。大家都積勞已久,這一覺睡得好不香甜。
長勝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但他還不想起來,他還想睡一會老漢的熱炕,享受享受這難得的清福。他翻了個身,準備再睡一覺時,卻聽見外面有人說話,說得還得熱鬧。長勝聽了聽,原來是十字坡的居民們全都聚集在飯館裡,商量著要給長勝蓋房子,留他在這裡過永久的日子。
這倒是個好主意,把自己的事徹底了結後,萬一自己還活著,在這裡蓋一院草廬,種幾畝糜子,跟著老漢學釀糜子黃酒,一年的酒也就夠了。然後“秋夏讀書,冬春射獵”——這也是自己人生的目標之一呀。想起這令人神往的田園生活,想起自己的諸般人生目標,長勝禁不住一股酸楚湧上心頭。
他起身下炕,走了出來。正在熱列討論的居民們一看見他,卻都停了下來,竟都一時無語。
長勝座在一張桌前,對圓圓說:“給我燒一壺酒,切一斤肉,切一斤鍋盔,再下一碗臊子面,下一碗漿水面。”
圓圓連忙起身下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