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傷寒桿菌的腳筋也是被挑穿的,也是拴著細細的精鋼鏈子,而鏈子了一頭卻鑄死在大廳中央的大鼎上。長勝理解了這些看守只能永遠呆在這裡,只能借酒度日。
長勝走出了甬道,回到了山洞之中。他覺得這個山洞也不能久呆,便拍關了洞門,走出來,找了另一個淺淺的山洞。他確信這裡再沒有機關,便舒舒服服地坐下,掏出葫蘆喝起酒來。因為剛剛吃喝過的,所以沒喝幾口便睏乏起來,他裝好葫蘆,裹緊衣服,轉身沉沉睡去。他知道這次大黑傻子會放他很久很久,所以他放心睡去。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不分晝夜。
長勝被拽上岸時,還沒有完全醒來,還迷迷登登的。大黑傻子一見長勝是這個樣子,明顯失望了,但他還是把長勝帶到一邊,低聲問道:“怎麼樣?發現什麼沒有?”
長勝打了個香甜的呵欠,伸了伸懶腰——現在鏈子鬆了,活動自由多了,他沒想到自己的骨節又在咔吧咔吧地響起了——自己居然還在長骨長肉!但這會的長骨長肉卻將一塌胡塗的面板崩破撕裂,流出血來。
“怎麼樣?發現山洞沒有?”大黑傻子再次急切地問道。
“山洞倒是有幾個,裡面卻沒在什麼東西。我走得累了,又是酒足飯飽,所以就睡著了,一直睡到了這會。真不好意思,叫你失望了。”
大黑傻子看著長勝,沒有吭聲。
長勝說:“睡醒了,又想喝了——最近怎麼這樣饞酒!”他伸手去掏葫蘆,“咦,酒瓶呢?別把瓶子丟在裡面!”長勝翻開裡面的兜,沒有東西。他連翻了幾個空兜,才找著葫蘆,“好險!”長勝喊道。他舉起葫蘆喝了一口。
大黑傻子看了長勝空空的兜袋,不禁長嘆一聲。他不再理會長勝,轉身對小韓隊長說:“韓隊長,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趕路吧。”
他們又上路了。現在大黑傻子對長勝冷淡多了,他只是對小韓隊長下功夫,商量請韓總管的時間地點選單陪客。長勝裝做不知,依然跟著他倆混吃混喝,大黑傻子神情甚是不耐,嘴上卻並不說什麼。
這回路程最短,沒吃幾頓飯,便到達了目的地。
這裡卻是另一番景象,一條大河當中緩緩過,河水清澈。兩岸風清月白,景色迷人,而且到處還瀰漫一種胰子——也就是香皂的香味。
“這地方怎麼樣?”大黑傻子問長勝道。
“好地方。除了臍谷,我還沒見過比這更美的地方。”長勝回答道。
大黑傻子笑了:“是嗎?猜猜看,這是什麼地方?”
長勝說:“我們從膽囊出來,沿膽總管到達這裡。莫非這裡是胰腺嗎?膽總管和胰管相匯,共同開口於十二指腸。對了,這就是胰腺。”
大黑傻子說:“你說的沒錯。這正是胰腺,這條大河就是胰液河,也叫化骨河。你現在還覺得這裡很美嗎?”
長勝默然無語。他知道這條河流的厲害的。這裡比起地獄般黑暗猛惡的酸海和苦海來,表面上卻簡直就象天堂,或者是西天極樂世界。
大黑傻子說:“最可怕的地方也許就是最平靜最美麗的地方。”
長勝看著大黑傻子說:“你說得對。我發現你越來越象個哲學家了。”
大黑傻子笑了“:承蒙誇獎。”然後他看著長勝說:“這是你的最後一劫了。如果你能逃過這一劫,我倒有話要對你說。不過,”他對著長勝搖搖頭,說:“逃不過的,誰都逃不過這一關的!”他的臉色冷淡下來,“還是那句話: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週年!來人哪,把上士送下去!”
長勝被扔進了胰液河——化骨河中。這一次感覺又不一樣,這清澈香甜的河水其實是一把把刀子,每一滴水珠都是一把刀子,腰刀朴刀胡刀解腕尖刀牛角尖刀,一刀刀刮向長勝。刮開了長勝的面板,刮開了長勝的皮下組織,肌肉韌帶,然後便是骨頭和內臟。長勝萬刀穿身,疼得四處亂竄。最後他竄到了河水深處的一個小島上,但一把把刀子仍然一刀刀地刺著,颳著,切著,剝著。長勝痛不欲生,他喊道:“我這番算是完了!”但他還是一時完不了,還得受此千刀萬刮之罪。
“當兵的也不容易呀,看受的這罪!”旁邊的一個胰腺腺泡細胞望著長勝憐憫地說。
長勝顧不上答話,情急之下,他想起了自己的酒。他急忙掏出來,喝了一大口。咦,疼痛立馬就好了一點!長勝驚喜交加,連連喝了幾大口。
一個管壁細胞也嘆道:“咱這正正派派消化食物的胰液,現在成了殺人滅口的化骨池了!他們在這裡殺了多少人!”
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