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許多同齡的孩子,讓她嚐到初次的溫暖。
然而,溫暖之後,取而代之的是惡火煉獄。
烙鐵狠狠地印上她肩頭,燙開了皮,烙在肉上,一輩子消散不去,猶如牲畜一般。
接下來的生活,便是辛苦的練功,練不好就沒飯吃,還有數不盡的懲罰。
後來,常覺得少了人,又加入新的人,慢慢的熟悉的人不見了,問了便是一頓毒打,所以,後來她不問了,她練得此誰都還要勤,不希望有一天,就連自己也莫名消失。
為了活下去,她成了師門中身手矯健的能者,吃下毒藥,開始第一次的任務。
血流成河,斷肢殘骸,讓她狂吐不已,不管怎麼洗,她彷彿都還看得見染在雙手的鮮血,她痛苦內疚不知所措,可是她無法逃,因為她不想死,一旦任務結之後,不回去服解藥,她就得死,於是一次又一次的任務中,她麻木了自己。
她封閉了自己,視而不見他人的掙扎,殺得連自己都快要發狂。
用別人的血換得數錠黃金……髒得她不敢碰,髒得她一握上就丟,看見窩在街角的乞兒,她甚至懷疑,他們的爹孃是死在自己手中……她自己也是孤兒,卻讓更多孩子變成孤兒……
那是她的罪,一輩子也無法彌補的罪,沉重的壓得她喘不過氣,她不能睡,常在惡夢中驚醒,在夜裡低泣。
所以,最後一次,她放棄掙扎,等待被殺,慶幸自己終於可以解脫,再也不用過著掙扎與被殺的生活。
誰是寶兒?她不叫那名字,可是呼喚的聲音好近好近,粗啞的沉嗓像團將她包圍的溫柔光芒。
“寶兒,沒事了,不用怕,有我在,你可以張開眼,再沒有人能傷害你。”
她疑惑著,卻感覺聲音的主人用好輕柔的力道握著她的手,湊在略嫌粗糙的頰上,沾上了滑膩的液體。
她頓時張開眼,視野所及,是一張佈滿細碎傷痕的臉,理該銳利而沉冷的眸在瞬間瞪大,淚水淌落,教她驚詫地瞠圓眼。
“寶兒,你終於醒了……”尹少竹啞聲喃著。
秀眉微擰,她一把扯開他擒住的手,開口低斥,“你是誰?”
她想再退開一些,卻發現身體沉重得移不開,就連聲音都虛弱得像是剛從鬼門關繞一圈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每回出任務時所吃下的毒……怎麼她感覺不到那種服毒後的窒礙不適,反倒有種身體受創的沉重感?
尹少竹怔住地睇著她。“你把我給忘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這裡是哪裡?”她冷斂環顧四周,陌生得教她心生戒備。“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寶兒,你別激動,你……”
“我不是寶兒!”
“那麼……是採月嘍?”
她眯起眼瞪他。“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尹少竹不禁苦笑。“這說來有些話長,你先別激動,把藥喝下,我慢慢說給你聽。”
聽他哄人的口吻,她不自在極了,見他端來藥碗,她也不喝,只是冷冷地瞅著他,就等他解釋。
尹少竹沒轍,輕嘆,“果真是不太相同。”
想了下,他從三年前說起,從他們相遇到最後如何分離,就連期間她怎麼惹是生非都說得鉅細靡遺,教她聽到眉頭深鎖。
儘管她還是不信,但她願意喝下藥,暫時在這裡待下。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她只是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暫時是動不了的。
然,從她清醒這天開始,每天都有不同的人進房探視她。
“真把我給忘了?我還沒跟你算當年燒了廚房的帳呢。”丹禾啐了聲,“你把我忘了,我要向誰討?”
她沒回應,難以相信自己有那麼莽撞傻氣的一面。
“連我也忘了?我說你會不會太沒良心了點?也不想想當初二爺願意救你,還是託我開了金口,好,你忘了我也就算了,可是二爺呢?二爺隨你一起掉下山崖,斷了手腳,背傷更是惡化,只剩一口氣。反倒是將你護得好好的。”
破軍認為,她昏迷多日不醒,起因是心病,而非身上的傷,現在更惱的是,她恢復記憶卻把二爺給忘了。
她被罵得一頭霧水,依舊不吭聲。
天天有人在她耳邊叨唸著她有多對不起二爺,可當事人尹少竹,卻從沒吭過一聲,天天對她獻殷勤,又是準備膳食又是端盆上藥,簡直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可是儘管如此,她不記得就是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