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會陪著你上京城,要是不夠,回頭喊我一聲便是。”
她不禁怔住,“二爺?”
“公主,草民這樣要求,不過份吧?”他看向朱文奕。
朱文奕聞言,不由得看了朱宓一眼,冷聲道:“由著你。來人,擺駕!”
“二爺,你在金陵等我回來就好,何必跟著我一道去?”朱宓趕忙阻止,就怕他跟上,連他也會遭遇不測,而她不見得救得了他。“況且,你身上還有傷。”
“公主都答應了,況且還有破軍在我身邊,他會照料我,你不用擔心。”看著公主行列已經動了起來,他忙催促著,“趕快上馬車吧。”
“可是……”朱宓舉棋不定,瞥見他身後也有馬車逼近。
待馬車駛近,車簾一掀,裡頭的人喊著,“少竹,要送行也不邀我一道,真是太說不過去了。”
“大人?”
“身為知府,我本該送送公主,現在正好陪你一道。”宋元熙笑道。
然而實際上,是丹禾快馬通知他,要他非得趕來不可,要他一路盯著。
朱宓聞言,放心了一點。
這樣一來,不管怎樣,有知府大人在旁,至少可以保二爺無事。
“那我上車了。”她緊抓著錦囊,上了公主賜予的馬車。
一坐上馬車,她開啟錦囊,將懷中稻草折的鶴擱入其中,輕輕地捧在手上,雙手合握著,感覺他就在身旁。
公主的行列,從城北出發,直朝揚州而去,預定到了揚州再轉水路。
行列走得極慢,從金陵到揚州,竟費上二天兩夜的時間。
不過只要馬隊一停,尹少竹必走前去檢視朱宓,一入夜,下榻處不同,但總是同一間客棧,讓朱文奕多少有些投鼠忌器。
然,隨著時日漸久,卻遲遲無法對朱宓下手,開始教她感到不耐和煩躁。
就在抵達揚州,住進城南的行宮裡時,朱文奕下了決定。
“我不能住進行宮裡,要是你在裡頭有什麼狀況,就馬上跑出來。”住進行宮前,尹少竹再三囑咐,“你跑得很快,沒問題的。”
朱宓聞言,動容勾笑。“嗯,我跑很快,誰都抓不到我。”可問題是,她不會跑。
她知道,公主忌憚著二爺和知府大人,所以一直按緩著對她行刑,而今晚,將是公主一勞永逸的時刻,只是連二爺都察覺了,教她不忍他擔憂。
“你……”
“我說少竹,你十八相送,從金陵送到揚州,你不嫌膩,我都看膩了。”宋元熙從後頭冒了出來,硬是介入兩人之間。
尹少竹微怒地瞪他,惱他壞事。
“欸欸,你幹麼這樣瞪著我?”他搖頭嘆氣著。“你瞧,都掌燈時分了,不趕緊讓朱宓公主進去,是要讓她餓壞?”
“對了,我要破軍正路上買了幾份乾糧,你帶在身上,餓了可以吃。”尹少竹手一招,馬車旁的破軍立刻遞了包油紙袋來。
朱宓接過手,不禁笑眯眼。“謝二爺。”
二爺想得真周到,防得也多,由此便知,他有多不捨自己,想盡辦法要她避開災難,而這一點教她開心又擔憂。
就怕二爺比她想像的還要情深,就怕他往後會愧疚度日。
“好了,該進去了。”宋元熙催促著。
朱宓欠了欠身,隨即走進行宮裡。
“朱宓!”
她頓了下,沒有回頭,不敢再回頭,就怕離情依依,會走不開。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行宮裡,尹少竹才轉過身找人算帳。“你是來找碴的,是不是?”
“你怎麼這麼說?對我愈來愈沒大沒小了。”宋元熙啐他一口,“反正這出戏總是要落幕,早點進行,省得牽腸掛肚。”
尹少竹眯眼瞪他。
這三日趕路,他和宋元熙同車而行,一路上商議著是否有解救朱宓的法子,眼前是演練出一套法子,但成不成功,就得看老天了。
“你先去歇著,補足元氣,晚一點才有體力。”宋元熙掂算著。“我猜公主不會太晚下手,所以我現在得趕緊去縣衙,借調些衙役來用。”
“你去吧。”擺擺手,尹少竹回到馬車上,由破軍駕著,卻沒有到客棧投宿,而是更往南走,就藏身在官道旁的樹叢裡。
揚州城南郊,地勢較高,待在這裡雖然看不見行宮內有什麼動作,但至少離行宮近,又有遮蔽物,一旦裡頭有什麼風吹草動,他便可以和宋元熙衝入行宮內,將朱宓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