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天啟連忙搗住她的嘴。
朱宓想也沒想地張口,朝他的虎口咬下。
“你!臭丫頭!”他吃痛地喊著,見她不鬆口,便揮起短匕朝她嘴邊割去——
眼角餘光瞥見,朱宓下意識地抬手抵擋,利刃便從她的手腕割下,頓時血流如注。
她怔愕地鬆口,瞧著腕間不斷淌落的血,有些失神。
“天啟,你怎麼傷了她?!”抱著朱宓的男子趕緊放開她。
“誰要她咬我?不過是個丫鬟,還以為自己是金枝玉葉!”詹天啟瞪著虎口,再見她跌坐在地,鮮血從垂下的手淌落,很快地暈開一地猩紅,嚇得他拔腿就跑。
不過眨眼工夫,一群紈絝子弟作鳥獸散。
朱宓垂斂長睫,直睇那泉湧似的鮮血,心神恍惚著,眼前似乎瞧見什麼在晃動,只是呆愣地坐著,直到——
“朱宓!”
她還沒抬眼,她的手便已被溫柔地牽起,那厚實的掌心傳來的溫暖,似乎蓋過傷口的疼,她抬眼,對上一雙噙滿震怒又疼惜的眼。
“二爺……”她喚著,撒嬌般地甜笑。
嗯,還是二爺身上的味道好聞,而且二爺的手雖然有點粗糙,但是握著她的力道很輕、很溫柔。她很喜歡。
“是誰下的手?”尹少竹眯緊黑眸,睇著她的傷勢,大手直往傷口上方按住,想要止住血。
“詹大公子,詹天啟……”說著,她覺得頭有點昏。
“該死的傢伙,瞧我怎麼整死他!”他惱火地低罵,隨即將她打橫抱起。“朱宓,別怕,我馬上帶你找大夫。”
她貼在二爺的胸膛上,感覺他跑得極快,心跳又沉又快,隔著錦袍,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衣料下的汗溼。
才三月天,春寒料硝,二爺怎麼會一身汗溼?
可是儘管如此,她還是喜歡二爺這樣抱著她,感覺他很心疼她,跟那幾個公子截然不同。
嗯,她真的很喜歡二爺呢。
真希望,二爺可以這樣一直抱著她,別放。
朱宓的傷落在左手腕上,口子不小,所幸不太深,緊急處理之後,血不再流。大夫囑咐,別動到左手,約莫一個月傷勢便會好。
尹少竹聽完,總算鬆口氣。
“朱宓,給我聽著,以後要是誰對你不規矩,儘管動手,不需要客氣。”回尹府路上,聽她說完事由,他沉聲交代,“有事,我擔了。”
“嗯。”她喜孜孜地笑道。
將朱宓帶回尹府,已經是三更半夜。
儘管她傷勢在手,但還是由他一路將她抱進她房裡。
正當他要將她安置在床時,卻發現她壓根沒打算離開他的懷抱。
“你這是在做什麼?”尹少竹直瞪著她緊抓他衣襟的手。
他的心跳得很急,一如當她露出笑靨時,他總是難以控制引以為傲的冷靜。
“我喜歡讓二爺抱著。”她埋在他的胸膛,捨不得離開。
有二爺抱著,總覺得心裡多了什麼,那股感覺難以形容,但她是極喜歡的,就像一年多前,他輕輕地摟著她,那種被疼愛的感覺,她很喜歡。
“你到底知不知道羞?”尹少竹低罵著,耳根子卻很弔詭地紅了起來,“要是一般姑娘,三更半夜和個男人摟在一塊,早就沒了清白。”
“那二爺是不是要對我負責?”她猛地抬眼,笑得水眸微眯。
那軟綿綿的語調配上討喜的笑靨,教他心頭一顫,感覺心口有好幾匹馬在拉扯著,企圖將他拉向邪惡,不讓他做個君子。
然而,千鈞一髮之際,理智將他拉回,雙手一推,讓她跌坐在床上。
“負責什麼?你給我捅的麻煩還不夠多嗎?哪一次不是我善後的?真不知道天底下怎會有這麼尊貴的丫鬟!”他口是心非地罵著,退後幾步,緩和瀕臨失控的心跳。
朱宓可憐兮兮地扁起嘴,“也是二爺對我好啊。”
尹少竹瞪著她,無聲罵她妖孽。
“是啊,我對你好,但那也不代表我不跟你計較你今晚闖的禍。”他退離床邊兩步,企圖讓之際的表情看起來更嚴肅。“今晚賬房託你送到聚富樓的一百兩黃金和一包初露呢?”
朱宓聞言,可憐地垂下小臉。
“又當善人去了?”他咬牙問著。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不是當善人,是剛好有人有需要,而且二爺說過,我每兩個月可以支領一百兩,我上個月都沒有動到,所以……”
他當然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