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訴地?
朱宓百思不得其解,但就算想問,也不知道該怎麼問,尤其當她一早醒來,不只尹少竹,就連破軍也不見蹤影。難道二爺又生她的氣了?
她呆坐在房裡,動也不動,看起來像是尊精緻的搪瓷娃娃,半點生氣也無,教推門而入的丹禾嚇了一跳。“宓兒?”
聞聲,她緩緩抬眼勾笑。“丹禾,你怎麼來了?”瞧她想得出神了,連丹禾的腳步聲都沒有聽見。
看著她半晌,丹禾才端著托盤走來,“我替你送早膳過來。”
“這怎麼可以?你現在已經是三少夫人,怎麼可以讓你替我端早膳?”朱宓趕忙起身。
“是二哥要我走這一趟的。”將托盤擱在桌面,丹禾牽起她的手注視著。“二哥說,你兩隻手都受傷了,沒人照應不方便。”
“其實二爺不用這麼做的。”
她雖然雙手受傷,可是不怎麼疼,根本無須特地找人照顧她,更遑論是要尹府的三少夫人伺候她。
“你太看輕自己了。”丹禾低笑著,從懷裡取出一瓶藥。拉著她坐到椅子上,先替她抹上。“先不說沁竹堂是尹府重地,二哥不喜歡讓下人隨意踏入,他大概也怕隨便差個丫鬟粗手粗腳弄傷了你。”
“丹禾,我真不懂,二爺明明就待我極好,可為什麼他有時候卻又好像很討厭我?今天早上他甚至沒來看我就趕著出門。”
朱宓乖乖地坐著,藥抹上已經開始收口的傷。
第4章(2)
“……二爺沒來看我,那是不是代表他開始討厭我了?”她緊張問著。
那句暫時不想見她,就像一道魔咒束在她的心間,教她惶惶不安。如果可以,今生今世,她都不想聽到第二次。
丹禾微揚起眉,晶璨的水眸閃過一絲狡黠。“不是的,那是因為近來有個巡撫南下巡視,在商賈中,第一個找上的便是尹府,想要確認鹽茶方面的上貢數量,二哥身為尹府的當家,當然得好好地招待那位大人,以免日後被找碴。”
聽聽,誰家的丫鬟不用一早伺候主子,反倒是主子得先去探視丫鬟唷?
要說二哥沒那心思,騙誰呢?
只是,二哥似乎有所顧忌,而遲遲不肯有所行動?
朱宓這才恍然。對丫,二爺近來有跟她說,那筆銀兩和一包茶葉要給巡撫大人的,結果卻讓她給壞事了……
思及此,她嚥了咽口水,“丹禾,我問你,巡撫很大嗎?”
“什麼意思?”
“就、就是他很厲害嗎?要是招待不周的話,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問題可大了。”丹禾很認真地回答著。
“巡撫可是代替皇上巡狩天下,況且現任巡撫又是駙馬爺,誰不巴結他?要是沒好生招待他,輕則在御貢數量上刁難,重則背上莫須有罪名,你說,這官得罪得起嗎?”
朱宓聽完,感覺自己冒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針對她而來,她可是一點都不怕,可要是刁難二爺,又或者是因而讓二爺蒙受損害,她該怎麼辦?
二爺只是幾句帶過,她也不知道自己惹的禍到底有多大……
“宓兒,你怎麼了?”
“丹禾,怎麼辦?都是我害的。”她哭喪著臉。
“嗄?”
每到春末,尹府產業多得是忙不完的活,還有多本帳冊要核算,然而,這些都不是教尹少竹快喘不過氣的主因。
“二爺,要不要歇會?”
尹氏錢莊的書房裡,破軍一見主子停筆,揉著眉心,隨即遞上熱茶。
“不了,時間差不多了嗎?”他眼也不抬地問。
破軍看看外頭的天色。“差不多了,已經準備要掌燈。”
“那好,走吧。”連喝口熱茶的時間都沒有,尹少竹將帳本全部闔上之後,搭上一件對襟繡銀邊的玄色半肩,便往外走。
“是。”破軍將熱茶擱下,立刻跟上。
馬車已在錢莊外等候,待尹少竹一上馬車,隨即朝城北郊而去,準備陪新任巡撫宣玉璇遊江。
來到江邊時,巨型畫舫早準備就緒,船首、船尾和帆桅處都已掛上燦亮燈火,甲飯上有不少花娘穿梭,甚至聽得到船艙裡傳來絲竹喧鬧聲。
“二爺,巡撫大人已在春臨號上。”一見尹少竹下馬車,在江邊等候的夥計立刻上前稟報,“聚富樓的大廚已上菜,也派了醉月樓的四大金釵來伺候大人。”
“知道了。”他擺了擺手,示意夥計可以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