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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多點些,得好好補回來。”

我說:“大補湯也得選最貴的來兩碗,讓你也滋潤一下。雖說最貴的未必是最好的,但不好的東西一定不貴。”

老局長敗落道:“你們……有什麼就問吧。”

我與白狐兩眼一對,當即笑開了,隨便降檔次點了幾個可口的菜色,便打發服務員出去了。

沒有拐彎抹角,我直接說道:“老局長,我們只是想知道何為父債子還?您曾經做過什麼,令花青對白狐產生了強大敵意?”

老局長將目光透過窗戶投遞到遠方,若有所思地回憶道:“我年輕時曾犯過一次重大失誤。每每想起,仍舊記憶猶新。現在細尋思著,我也曾經得罪人無數,但這件事卻是我有愧於心的。

剛到局子裡工作那會兒,對一切佩槍行動覺得即緊張又刺激。

有一次接到任務,說有一夥犯罪團體正在持槍搶劫商店。我們趕去時,正好看見一個匪徒射殺死一名商店員工,也因此打響了槍戰的第一槍。

當時的情節真的是非常混亂,而我腦中只剩下那店員死亡時的樣子。

在與歹徒的拼殺中,我小心地轉到一旁的掩護下,想從側面進攻他們。卻看見一個男人正伸手去夠地上的槍支,我沒有多想,當即在混亂中開出一槍,正中那人心臟。

待一切收尾繳獲槍支時,我才察覺出,那心臟中彈死亡的男子,他手中攥得槍支不過是柄玩具槍。

而所有搶劫者在招供時,皆表示與此男子無關。

現在,回想當時的情景,很可能是他為自己兒子買了把玩具槍,卻在意外遇見歹徒時下掉在了地上,想伸手去撿時,卻被緊張過度的我看見,意外地開槍致死。

這件事讓我受到的打擊不小,本想做些什麼,但那男子的屍體始終沒有人來認領,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我攥在桌子底下的手在節節收緊,有些壓抑的情緒不得發洩,只能忍受這這種分裂似的寂靜。

如果說,那個被老局長意外射殺的男子是青菊淚痣的父親,那麼他想讓老局長嘗試生死別離的痛苦手法便是成立的。

只是,我為什麼如此痛?即使理智上明知道這種事情不能怨老局長,卻仍舊止不住的心痛。是為了那個笨蛋男人嗎?因為他在軍火交織的危急時刻去撿那個假手槍嗎?還是……為了青菊淚痣?為了他苦苦守望的期盼眼神?為了他痛徹心扉的生死離別?為了……這個沒有標準衡量的是非?

在這個世界裡,我們似乎都是獨立的存在。然而,我們的痛苦與歡愉卻建立在生存的空隙裡,無法不妥協,無法不卑微,無法不堅韌,無法不狠絕!(江米精闢論之一)

再次開口的聲音有些暗啞,卻被我控制住了那些細微的顫音:“老局長,您調查出那男子的身份了嗎?”

老局長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放掉,輕輕上挑起皺褶的眼皮,盯著眼前的磁碟,嘆息道:“這名男子姓玉,單名一個瓏字,他的妻子因難產死了,獨留下一名幼子,由玉瓏照顧。玉瓏被我失手槍殺後,我也曾去找過他的兒子,但卻根本尋不到人。

據周圍人說,玉瓏家帶煞氣,不但死了老婆,還有個瞎眼兒子,就連挨著他家的鄰居都染晦氣,被燒成一把灰,死了兩個人。

就在鄰居家被燒成灰燼的第二天,瞎眼兒子便被親屬接走了,至於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他們也不想知道。”

我呼吸有些困難,彷彿有一把利劍咔在了喉嚨上,無論吐出或者嚥下,都是赤裸裸血淋淋的痛!

白毛狐妖輕攬住我的腰身,讓我倚靠在他的肩膀,拿著紙巾抹了抹我額頭的汗水,關心道:“不舒服嗎?”

我搖搖頭,望向老局長:“那他家的舊址在什麼地方?”我想去看看。

老局長掃我一眼:“早就建成高樓了。”

我糾結著手指,想了想,還是問出:“老局長,你想過黑道玉當家就是玉瓏的兒子嗎?”

老局長:“當我知道黑道老大姓玉時,也曾想過,是不是那孩子。不過,我曾經打聽過,知道玉瓏的兒子是個瞎子。而那被人稱為玉當家的人,據訊息說,卻是一直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不是盲人。”

是啊,盲人,哪有盲人會像他一樣有顆九孔玲瓏心?比能看見的人看得更遠、更深、更透徹。用他自己的黑暗,將所有人耍的團團轉。說什麼愛情,說什麼依偎,說什麼在一起,不過是他股掌間的萬物,算不得真,算不得真……

可,我又是他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