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南宮蒼敖分心回答,陰鳩有心幫忙,卻被蟻獅包圍寸步難行。
遠處的蟻獅還能用火燒,近了卻不能胡亂點火,一旦掙扎的蟻獅爬上身來,便成了引火燒身,是以雖然有許多火折扔向遠處,引燃不少蟻獅,發出一陣噼啪響聲和焦臭,情況依然沒有太大的改善。
密密麻麻的蟲子,只多不少,從遠處接近,似乎還有越來越多的跡象,即便有大片的蟻獅被燒,也沒能阻止更多沙蟲從沙子裡冒出頭來。
腳下的沙礫彷彿有了生命,在蟻獅群的爬動中形成了漩渦,方才還勉強能站立的沙堆陡然下陷,仿如一隻巨獸忽然張開大過,不知饜足的要將所有站立其上的人一個接一個吞噬。
臨天谷,地陷,這裡就像一個活的機關,不會讓進入此間的人再有活著離開的機會。
殊衍只剩下頭還露在外面,南宮蒼敖抓著他的手掌也已經陷入沙中,他不能發力,否則只會更快讓自己也陷入其中,被沙子緊緊困住的殊衍已不做掙扎,只勸南宮蒼敖離開。
南宮蒼敖根本沒在聽他說什麼,似乎相信自己不會命絕於此,也不知道是出於自信,還是因為其他原因,他又看了一眼谷口,殊衍隱約看見他嘴角揚起,刀鋒般的弧度,聽見他的自語。
“除非我死……”
夕陽西下,黑暗漸漸籠罩,南宮蒼敖的這句話低的令人懷疑是錯覺,殊衍忽然明白這句話是對誰而說。
谷外是夏國軍隊,是未完成的事,是承諾要做的了斷,是他本該雙手奉上,與那個男人一同分享的勝利。
除非他死。
否則,絕不甘心放棄,絕不就此罷休。
“盟主!”殊衍真想伸手推開南宮蒼敖,無奈卻已陷入沙中,什麼都做不了,“來人!快來人把盟主拉開!”
他大叫,唯一可堪安慰的是不知道為什麼,蟻獅攻擊所有人,唯獨對南宮蒼敖視而不見,但就算如此,情況也很是危急。
陰鳩早已關注他們這一方,從懷裡掏出一條繩子來,好像本來是不是用來綁人的,打了個圈,一頭扔上岩石邊的突起,一頭扔向南宮蒼敖,“盟主快接住!”
“有這東西怎麼不早拿出來!”殊衍大罵。
“急忘了。”陰鳩繼續對付腳下的蟻獅,要不是殊衍知道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說不準會笑出聲來,難得陰鳩也有犯糊塗的時候。
南宮蒼敖接住繩索,一手發力,用力一拉,眼看要將殊衍從漩渦中拖出來,陰鳩板起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就在這時候,繩索套住的岩石上忽然發出嘩啦一聲,斷裂了。
石塊落下,繩索無處著力,南宮蒼敖驟然陷入砂石漩渦,殊衍比他更快,倏地下沉,整個人已然被沒頂。
“盟主――”眼看殊衍遇難,南宮蒼敖即將被埋,陰鳩急吼。
除非他死,否則,絕不甘心。
抬頭看到天上黑沉沉的夜色,那幾點幽幽發亮的星子像極了某個人的眼睛,南宮蒼敖在被沙子活埋之前,想到了君湛然。
日落西山,月亮高起,到了夜晚的時候,臨天谷裡已恢復寧靜。
月光將沙子照的潔白,這一片潔白如洗猶如鹽粒,又似碎雪,在月光之下靜靜鋪呈。
半月後,夏國邊界。
商隊打扮的一行人正在路卡前面排隊,其中那輛氣派豪華的馬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馬車周圍的侍從不以為意,狀似悠閒,只有從他們的眼裡,仔細去看,才找的到一絲被隱藏起來的殺意和謹慎。
“樓主,前面查的緊,平康皇定是得到訊息,知道我們會有所行動。”馬車旁環臂而立的漢子往四面看了看,低聲的說。
“知道便知道,大不了殺進去就是。”馬車裡的語調淡淡的。
“是!”聽見要殺進去,肖虎來了興致,一路上偽裝前行讓他憋了不少氣。
君湛然一行是扮作商賈,其餘凜南的兵馬尾隨在後,估計幾日後才會到,畢竟人多,一支上萬人的軍隊怎麼可能半點不引人注意,君湛然從未想過能瞞得過煌德。
“你,過去,下一個!”城門關卡的守衛一一盤查,周圍士兵嚴陣以待,如臨大敵。
還沒輪到君湛然的馬車,前方還有不少人,一行人不動聲色,靜靜等待,忽然有人走了上來,神情緊張的靠近,被肖虎攔住。
“是我家主人命我來的。”來人作小廝打扮,氣質卻不像尋常小廝,頗為斯文,他做了個手勢,隨即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破破爛爛的紙條來,面容嚴肅的遞給肖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