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馮的臉刷的就白了。
聽完這兩人的一問一答,他忽然就明白了,他前面說的話,這兩個人一丁點都不信。
“恩公饒命!”他連連叩頭,君湛然注視腳下,卻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我已沒有多餘的時間再來查問你的來歷了,你若想說,就說,否則——”
“我說,我說!”盧馮慌張的接話,“小的真的是送信的,是奉西溯國主之命,給湛王送信,那沐昭冉知道了我的身份,便想用我的性命來要挾湛王,交換他的親妹,否則,他便要殺了小人,讓我國主以為是被你所殺,這麼一來……”
“即便闌東有心站在我們這一邊,也可能會改變主意。”南宮蒼敖冷笑。
試問本國使臣在他國被殺,身為一國之君,怎麼可能再與此國交好?就算闌東國主想這麼做,闌東國的大臣,他們的子民也未必心服。
繼闌東之後,西溯也開始行動了,這在意料之中,只不過……
南宮蒼敖向來從容,無論遇到什麼事,除了與君湛然相關的,他從未失態,也從未失去他的那份瀟灑,而今卻慢慢沉下了臉。
“沐昭冉是真的很在乎他的妹子。”君湛然看到他的臉色,也知道這是為何。
沐昭冉畢竟曾與南宮蒼敖相識一場,就算南宮蒼敖再灑脫,沐昭冉曾是他的朋友,是他遍佈天下的朋友之中,唯一一個與他身份相當,背景相似,又相識已久的朋友。
“他若是想用這辦法逼我,就不要怪我不顧朋友道義。”
“鷹帥可曾顧過朋友道義?!”語聲由遠而近,那是韓石,他已被擒下,聽了此間對話,為他的主子抱不平。
如南宮蒼敖所料,夜梟那頭與韓石等人交手,毫無懸念,就算這些人是沐昭冉的親信,又如何與江湖經驗豐富的夜梟們相比。
陰鳩把他捆的嚴嚴實實,咚的一下仍在地上,韓石兀自抬頭,用力去看視線上方的兩個人,最後盯著南宮蒼敖,“要不是小姐被困凜南,將軍怎會就範,與昔日同袍對陣沙場,甚至叛國為敵!若不是鷹帥你不顧道義在先,我家將軍也不會有今天!”
親妹被困他國作為人質,自己不得不帶著他國之將與昔日同袍手足相殘,這麼看的話,沐昭冉確實冤枉的很,倒黴的很。
南宮蒼敖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反駁。
韓石見他預設,更為激憤,君湛然卻輕瞥一眼,“好一個忠心耿耿的奴才,可惜……”
“你說什麼?!鬼手無雙!要不是你——”
“沐昭冉倘若真的這麼不情願,他不會認真帶兵,煌德是被他困於皇城,也是因為他而不敢貿然發兵。你們將軍的為人你們該知道,要是真的不甘心被要挾,他哪會如此盡心盡力?”
“他還當他是朋友,才如此相幫,你們卻以為自己的主子受了委屈,未免自以為是。”
沒有去看南宮蒼敖,也沒有看臉色煞白的渾身發抖的盧馮,君湛然嘲弄似的眼神令韓石格外氣憤,他開口想辯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這話仔細想來,還真的挺有道理,但那是原來的情況,而今小姐沐朝霞可能被賜死,她要是真的死了,將軍和鷹帥會怎麼樣?
韓石冷靜下來,心裡更為沉重。
南宮蒼敖一心為君湛然,他沒有錯,沐昭冉一心為了自己唯一的親妹子,他也沒有錯,那事到如今,究竟是誰錯了?
“……恩公。”瞄準這個說話的間隙,盧馮小心翼翼的開口,可惜沒人理會,君湛然沒有看他。自從君湛然說了那些話,南宮蒼敖的目光更是隻盯著一個人,毫不掩飾。
君湛然不得不回過頭。
“真是我的湛然吶。”身穿黑衣的男人卻只是笑著說了這麼一句,如同讚歎。
似乎還是昨天的事,他在城門之下,看著被人從馬車裡抱下的他,純白皮毛一路鋪陳,遠遠的延伸過去,在眾目睽睽之下,有人安坐輪椅,身有殘疾,卻滿身貴氣。
那一刻,所有人的眼光都不得不落在他的身上。
南宮蒼敖想到了過去,那個心懷怨恨滿是秘密的君湛然,也看到了眼前,這個已然與他心意相通的君湛然。
他的眼神太熾烈,君湛然不可能當做沒有看見,清咳一聲,搖了搖頭,彷彿是懶得理會,回過頭去,嘴角卻洩露了笑意。
“恩公……救命……救救小人……”盧馮忽然倒在地上,整個人縮成一團,口中不斷叫喚。
“你先說,信在哪裡?西溯國主可有叫你帶話?”不見絲毫憐憫,君湛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