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緊張之色。
君湛然身軀懸空,半掛在斷崖之上,一手的衣袖被沐昭冉攥住,他不止沒有緊張,還微微笑了笑,“也許你該慶幸我的衣料向來不錯,否則……你會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他看向沐昭冉的身後,視線掠過,南宮蒼敖醞著風暴的臉就在上方。
四目相對,君湛然嘆息,挑眉,帶著幾分笑意,“我不是故意落於人手,我也不想死,但如果我死了,其他人便交給你……”
“閉嘴!”南宮蒼敖面色緊繃,咬牙怒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誰在同你開玩笑,這是你南宮蒼敖所擅長,卻非我君湛然。”說起生死,還是那麼清淡的語氣,君湛然懸在半空久了,看了看上方神思不定的沐昭冉,另一隻手往上一抬。
他一手攀住了斷崖,衣袖上忽然湧來一陣力,是沐昭冉將他拉了上來,但緊接著手中長劍一抬,架上了他的脖頸。
“沐昭冉!你敢!”南宮蒼敖上前一步,又驟然停下。
他本來有機會動手,但此時此刻,他竟然不敢動手。
何謂投鼠忌器,正是他眼下的心情,沐昭冉功力不弱,他半點都不敢拿君湛然的命來冒險。
心跳聲,從未有過的劇烈,他看到劍刃架上君湛然的頸側,而被長劍所制的人,在這時候居然有些出神,君湛然不知在想什麼,視線彷彿定在了虛無之中,竟也絲毫不加反抗。
南宮蒼敖暗暗心急,沐昭冉卻沒去在意手上的人質為何這麼安靜,將君湛然從斷崖拖到樹下,長劍依舊對著他。
“我有什麼不敢的,欺君犯上,你南宮蒼敖才叫膽大包天,你我交情一場,我沒想到有一日陛下會降旨要我將你拿下,你本該是夏國之棟樑,淪落到這般地步,你真是為這個男人迷了心竅了!”長劍一指,沐昭冉身上的戰鎧發出冰冷的脆響。
“所有人聽著,鬼手無雙在我手中,誰敢抵抗,我便砍下他的頭來!”不等南宮蒼敖有所行動,沐昭冉提聲一喊,正在與官兵交戰的肖虎等人頓時放緩了動作。
他們往斷崖處張望,不光是霧樓的人,不僅僅是肖虎,溫如風等鷹嘯盟的夜梟也都忍不住且戰且退,猶豫著要停下手來。
他們這一停,生死立判,假若所有人都落在沐昭冉手上,他還會放了君湛然?假若他手上的人質對他再不起作用,他哪裡還會留情?
“別停手!”斷崖邊爆出一聲冷喝。
南宮蒼敖緊緊咬著牙,也緊緊盯著君湛然,話是他說的,有人詫異,有人不敢置信,卻也有人笑了笑,明瞭他的心意。
“都給我走,過了夏南關,去凜南。”鎮定的彷彿頸邊的長劍根本不是對著他,君湛然說的緩慢而清晰。
話音在交戰的當場傳開,同時間,天上落下一記悶雷,轟隆響起。
天色一下暗了,寒風呼嘯,交戰中的眾人略略猶豫,這麼走了,留下的鷹帥與樓主該怎麼辦?
南宮蒼敖與君湛然對視,他已不去看南宮年如何,溫如風如何,夜梟如何,他只看著一個人,那人坐在樹下,衣襬蓋住了孱弱的雙腿,上身卻挺的筆直,那是種沒有任何人能模仿來的神情。
“盟主!”溫如風興奮的叫喊聲響起,“駱遷他們來了!”
但追兵也來了,夏南關外有的是防守邊關的將領,大批人馬一起趕來,怎一個亂字了得。
“走!”沉聲回答,回話的人是君湛然,“再說一次,所有人都給我走!過夏南關!”
他要他們闖關,要他們扔下自己的主子,先行闖關?!
不知哪裡來的篤定,肖虎一馬當先,“樓主有命!闖關!”
“闖關!闖關!”回應的不僅僅是霧樓的人,不光有趕來匯合的駱遷,還有鷹嘯盟下的夜梟。
沐昭冉暗暗吃驚,他萬萬沒有想到,君湛然的存在竟已被鷹嘯盟裡的這些人接受,他們竟不需要南宮蒼敖下令,便會作出如此反應。
夏南關內,城內斷崖之側,一方人馬突圍,另一方官兵聚集,而斷崖的一側,還是僵局。
只要盟主趁亂救下君樓主……夜梟們心中各有打算,肖虎走的那麼快,卻是另一種想法。
他是君湛然的貼身護衛,更是親信,他們這位人稱鬼手無雙的樓主,當時可是坐在輪椅上與鷹帥戰成平手,而今不過是少了一張座椅而已難道還會輸給這個桃花眼。
“沐昭冉!不能放他們走!”南宮有餘趕來,眼見君湛然落於沐昭冉之手,這才放心,但其他人要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