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鸞山是必經之路,也是官兵必守之路,他和伏鸞山斷了聯絡已有好幾日,駱遷是個謹慎的人,君湛然對他並不擔心,唯一擔心的是留守霧樓的那些,不知駱遷是否能助他們脫困,還有駱遷帶著的南宮有餘,希望他在這一路上不要惹什麼麻煩。
“伏鸞山就要到了,赤霞城也不遠,但往後該怎麼辦?”馬車上,南宮望壓低斗笠,問坐在馬車裡的南宮年。
晝伏夜出,連夜趕路,一路之上他們已遇到過不少官兵,經過幾次惡鬥,都已疲累不堪,為應付官兵圍剿,南宮蒼敖和君湛然討論出一個辦法。
因為人數過多,為了避人耳目,他們分作兩撥,一部分扮成押送貨物的鏢師,另一些則改扮成採買貨物順路遊玩的商賈。
南宮世家這群朝廷的棟樑之才,如今也只能改裝打扮掩人耳目,在南宮世家這些人裡面,南宮望算是能文能武,便充當起了“商隊”的護院,南宮年毫無疑問,便是富甲一方的大老爺。
聽南宮望這麼一問,“大老爺”一時半會兒也無法答的上來,叛國之罪已成定局,他們還能去哪裡?哪裡沒有追兵?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南宮年眼見南宮世家走到今日這一步,嘆了口氣,難道要他們這些人去選一個不見人煙之地就此隱居避禍?
這一邊南宮世家的人心情沉重,另一頭君湛然和南宮蒼敖所帶的鏢局鏢師遠遠的跟在商隊之後,保持了一段距離,所有人都改換了兵器,也做了一番改裝打扮,至少一眼望去,不至於太引人懷疑。
多數夜梟早就化整為零,分散行動,這本來就是他們所檀長,南宮蒼敖根本不必為此擔心,路上能看得見的只有二三十人,暗中保護南宮年等人。
臨近伏鸞山,君湛然看到路上的標記,終於聯絡上了駱遷他們。
“駱遷怎麼說?”和君湛然一起坐在馬車裡,南宮蒼敖自然沒有忽略路上看到的記號。
“就連霧樓的暗記你也識得,我真是一點都不該意外。”他的目光銳利,君湛然早就習慣,找來肖虎,命他去留有記號的磚牆後面取出紙卷。
“上面怎麼說?”再次催促,南宮蒼敖彷彿已將霧樓當做自己家的,非常關切。
“山上已沒有霧樓的人,當初霧樓被圍,為的就是捉拿我,為了引我回去,但我這裡毫無動靜,倒是你鷹嘯盟又起禍亂,趁著局面不定,駱遷聲東擊西,放火燒了山下官兵所住的驛站。”
推開紙卷,君湛然顯得十分欣慰,肖虎在外面聽見他的話,興奮的低喊了一句“幹得好”南宮蒼敖拿過君湛然手上的紙卷,“現在人呢?”
“現在就在赤霞城附近,伏鸞山地處舜都與赤霞城之間,他們自然不會去舜都自投羅網。”身下馬車行進,略有顛簌,君湛然靠向一側,抓著南宮蒼敖的手臂穩住身形,“過了赤霞城,取道通直,我想去凜南。”
“凜南?”他說的平淡,南宮蒼敖聞言接話,微微詫異。
君湛然正在考慮怎麼對他說,沒想到南宮蒼敖話音一轉,低笑起來,“我與湛然果然是知己。”湊近過來,他俯在他肩頭低語。
“莫非你也這麼想?”這回輪到君湛然詫異。
他們雖然不約而同選擇了赤霞城這個方向,卻至今沒有討論過接下來去往哪裡。
而過了赤霞城,直往邊境,這是通往凜南最近的路,不過說是最近,路上也需幾月時間。
“煜德逼人太甚,他對我不仁,我對他不義,既然他要毀南宮世家,我便讓南宮這個姓氏徹底從夏國消失!你看如何?”耳邊低語平和帶笑,君湛然看不見南宮蒼敖說著這番話的表情,卻能想象的到。
“我看你是嫌夏國還不夠亂,北絳已起禍心,你們南宮到了凜南,凜南王豈會沒有別的心思,南宮在朝中是受到排擠,但當年南宮老將軍開國功勳天下皆知,是看在他的份上,其餘四國才肯俯首稱臣,你們這一去,要凜南王沒有別的心思也難。”
沒想到南宮蒼敖竟會和他有一樣的心思,君湛然緩緩說來,越說越是興起,“如此一來,我們與北絳勾結的罪名自然不攻自破,況且凜南地處偏僻,資源匿乏,煜德向來不予重視,我們到了那裡,對他的威脅減弱,他不會放在心上,相比我們去其他三國要好的多。”
他侃侃而談,雙目微闔,不時有精光閃現,比起故作冷漠高深那是截然不同,南宮蒼敖越看越愛,“你知不知道在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想做什麼?”
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君湛然收回心思,初時不解,見他眼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