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忍住淚,唇邊的笑影剛剛做出,雪貴妃已斂笑湊近前,語聲陰冷,“你這個啞巴!縱然心裡苦,也是不能喊一喊,你還也只會笑,便全家都死光了,也不能哭一哭。”
“哼哼哼!”雪貴妃仰面笑著走開幾步,回望著梔子樹下的白色身影,“你毀了皇上最寵愛的燕王,皇上焉能容你再置身事外去嫁給葉修!把你放在這個院子,就是讓你見識一下姦夫淫婦的好下場!你還想著活,當真是痴心妄想!”
雪貴妃說完這話,轉身拂袖而去。她說這話時的眼神和言語,有一種如蛇飲血般的陰毒與歡暢。
第五章 流言 。。。
餘煙尚未散去,嗆得葉修在死命地咳。
冬哥兒扶著他在一旁心疼地直跳腳,“先生您這是何苦!這事兒有承影公子去辦,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葉修道,“你咋呼什麼,我是這將軍府的女婿,我不去誰去!”
冬哥兒不服氣地一撇嘴,小聲嘟囔道,“媳婦都跟人跑了,還當自己是人家的女婿呢!”
葉修嚴厲地看了冬哥兒一眼,冬哥兒忙心虛地低下頭,葉修道,“不願意跟著就給我回去!”
冬哥兒連忙向前竄一步,撥弄開腳下燒焦的木段子,非常熱情地獻殷勤道,“先生看著腳底下,這邊有水,那邊當心絆倒了!”
偌大的將軍府,四處火起,前來救火的百姓人多手雜,水潑踩踏無所不用其極,故而四處皆是凌亂不堪的斷壁殘垣,現場幾乎被破壞殆盡。
葉修簡單檢視了幾處死者的居所,已經有官兵往外驅逐百姓,刑部侍郎趙雪松見了他,十分客氣地見禮,“下官素知先生的問心閣明察秋毫,極擅長收集證據,但沈將軍府被滅門縱火,已驚動了聖上,下官奉命勘察現場,沒聖上旨意,不敢讓先生從旁協助。”
“趙大人,”葉修猛咳之後,彬彬有禮的語氣都泛著點蒼白虛弱,“在下豈敢耽擱朝廷辦案。只是聽聞岳父一家慘遭荼毒,一時急火攻心,咳咳咳,……”葉修扭頭一陣劇咳,好半天才緩過口氣來,接著道,“在下想見亡者一面,還望趙大人成全。”
趙雪松應了,陪同葉修去門首偏廳,沈家死去的亡靈皆停駐在那裡。
已經有仵作在驗屍,見葉修去了,皆不約而同垂手侍立在側。眾人皆知道,這名滿天下的神醫,委實是個中高手。
屍體皆有程度不同的損毀,整個房間有著一種極淡而怪的味道,似焦還香,遠存近無。葉修擰著眉嗅了嗅,用銀針從屍身上取了一點血,放於鼻端輕嗅。
眾人面面相覷。葉修道,“眾位覺得這房間的味道怪吧。”他將微微變色的銀針置於銀盤上,說道,“這是誅心香,舊時楚越宮廷做工極其考究精緻的秘藥,服毒一刻鐘內,人昏眩無力,兩刻鐘抽搐疼痛,三刻鐘則心悸而死。如今死者肢體只有少許掙扎痕跡,表情雖驚駭,但尚未有因痛楚導致的猙獰抽搐,故而火起時,死者服毒應差不多一刻鐘,若驗屍不驗血,情狀與燒死無異。”
他話音剛落,目光死死地盯在“沈二小姐”的臉上,表情凝重得讓屋裡人一時都屏住呼吸。
從一旁拿過手套戴上,食指蘸了點鹽水,葉修幾乎是姿態優雅地,輕輕一拈,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揭下張薄如蟬翼的面具來。
驚呼聲四起。葉修對著光舉起面具打量道,“這不是普通的人皮面具,該是雪魄蠶絲,南越至寶。”
他話音一落,眾人皆變色。
趙雪松大駭道,“真是雪魄蠶絲!……,葉先生,你確定?”
葉修道,“確定。諸位請看,這面具在燈光下,有和人面板無二的淡淡光澤,而且,”葉修說著將面具湊近火焰上燒了燒,“雪魄蠶絲的熔點很高,不懼火,若是其他面具,烈焰之下,早已損毀。”
放下冰絲面具,葉修望向趙雪松,說了句石破天驚的話,“被人掉包後的沈二小姐,被人用小轎,送到了燕王府。”
眾人大驚駭。
葉修的言語卻更是風輕而云淡,“因為是在下的未婚妻,燕王爺便找在下說了這件事,緊接著燕王爺奉詔入宮,想必是皇上也知道了。”
趙雪松變色道,“有這等事!下官,下官這就去面見皇上!”
葉修與眾人告辭,剛一出偏廳,冬哥兒便忍不住道,“先生,出這麼大事,您來都來了,咱們問心閣,便真不出面了?就官府那群人,論驗屍,識毒,追蹤,推理,查案,哪一項便比得上咱們問心閣!就剛才,先生您那三言兩語,也夠他們學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