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樣了?”
屬下回話道,“沈姑娘經過梳洗,極其虛弱,喝了點粥,昏睡過去了。”
易卿陽“嗯”了一聲,“偷心蠱備好了沒?”
屬下道,“聽從公子吩咐早備好了,公子疑她的話裡有假?”
易卿陽道,“那丫頭心思極鬼,不得不防著,何況我總覺得她孤身跑出來自投羅網,這事情透著蹊蹺詭異。”
屬下不說話,易卿陽突然道,“你說有沒有可能,那丫頭已經把擎天索的事,告訴給葉修了?”
60。第六十章 高手過招
室內燭光搖曳閃爍,昏黃幽昧。沈墨瞳在床上安靜地睡著,身上穿了件白色的外袍,領口,袖口和裙裾都繡上了細碎的藍色勿忘我。
焚著香,空氣中是白茉莉紫薔薇和薰衣草若淡若無的氣息,如柔風般輕,如蕊尖般嬌嫩。
易卿陽令人將偷心蠱給沈墨瞳服下,然後他靜靜地偎坐在寬大的紅木椅子上,望著沈墨瞳的反應。
她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唇安寧地合著,側臉的輪廓在淡弱的燭光裡十分完美。
很恬靜,很無染,甚至讓人生出一種聖潔的錯覺。
那淡淡的香,讓易卿陽也很放鬆,心一點點沉寂下來,然後在一個他自己也始料不及的瞬間,想起了陸小悄。
那個精靈般,明明天真,卻將算計刁蠻演繹得很傻很生動的女孩子。他身邊從不乏美麗的婢女,可是從沒有人,能那麼無禮地親近他,從來沒有人敢隨意地貼在他的懷裡,搖著他的胳膊,仰著頭無賴纏磨,口不遮攔說一些混話。
偏偏她還那麼理直氣壯,理所當然。而事實上他也覺得,有個精靈古怪的女孩子投懷送抱,那感覺當真不錯。尤其是她像個小獸般廝磨投靠,莫名地激起他內心柔軟的憐惜,尤其是她看起來非常聰明伶俐,卻其實根本逃不出他手掌心去。
若不那般聰明嬌俏,便蒼白無趣了,可若不那般天真犯傻,便要提防可怕了。陸小悄,原本剛剛好。
易卿陽不由彎起嘴角,目露溫柔。
沈墨瞳突然一聲嚶嚀,半睜開眼,目光迷離。易卿陽知道蠱藥發作了。
他坐在椅子裡,前傾身,拄著下巴,認真地望著沈墨瞳的臉,然後輕輕地,柔和地道,“墨瞳兒?”
沈墨瞳呢喃般吐出的兩個字是,“相公……”
這才是她內心最真實最牽掛,最難捨最依賴,最心疼最親近的人麼?
易卿陽無端有些不悅,當然他無法細想他為何不悅,只是拉住沈墨瞳的手,柔聲道,“告訴相公,墨瞳兒疼麼?”
“疼……”
易卿陽淡淡笑,“乖,那相公問你,擎天索是什麼東西?”
沈墨瞳道,“歷代南越王積累的寶藏。”
“那放在什麼地方?”
“王城東南百三十里,福山密林裡。”
“第一重門在哪裡?”
……
沈墨瞳一一作答,答案和受刑時所說,毫無二致。易卿陽擰了眉,很柔很輕地問,“那擎天索這事,墨瞳兒除了相公,還跟誰說過了?”
“表哥。”
“哦?”
“他打我,逼我說。”
“……”
沈墨瞳道,“那本來是南越王的,他要稱王,也本來是他的。”
“……”
“還給他,便兩不相欠了。”沈墨瞳喃喃吐出這句話,極其無力,卻如釋重負般的虛弱和解脫。
易卿陽忍不住道,“來南越,是墨瞳兒自己來的,還是相公讓你來的?”
墨瞳兒閉口不語,易卿陽恍然了悟,自己犯規了,偷心蠱指定的問話人可以知道的事,不能問。
易卿陽滅了燈,熄了香,將一床薄被給沈墨瞳蓋上,轉身出去。
雖然幽微,但已有細弱的晨曦從窗欞淡淡地透過來,不久,天快亮了。
易卿陽出門聲已遠,沈墨瞳的眉頭蹙了蹙,薄被下的手狠命地握住拳,終於過去了麼?
心下一鬆,便再難敵暈沉疲倦,沈墨瞳沉沉地睡過去。
易卿陽在蒼白的月光和半明的晨曦中,踏過花林小徑,濃重的露水打溼了袍底,旁逸斜出的蔓蘿沾惹衣袖。
他的頭有些疼。
沈墨瞳服了偷心蠱的說辭竟然和受刑時的供詞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啊!若是有出入差別,沈墨瞳有所私藏那還好辦點,可是這一模一樣,難道沈墨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