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惱怒,想到了他們會約好相見,怎麼就沒想到他們可能有暗號的!
“墨瞳兒說過,那機關只能從內開啟,不能從外攻入,故而公子的人一冒頭,腿腳還沒來得及全出來,我便趁著那空隙一下子撲過去,閃了進來。”葉修淺淺一笑,說道,“幸虧我足夠快,要不機關關閉,我入地無門,可真要害苦我的墨瞳兒了。”
易卿陽忍不住哼笑了一聲,說道,“葉先生您那好夫人,我的好表妹,可是跟我動上手了,巴不得您識破計謀,好在外面及時逃跑呢!”
葉修伸手撫了撫沈墨瞳的頭,說道,“是她傻,我自知這次你定不會輕饒過她,怎麼能不來。”
易卿陽垂眸抱臂嘆了口氣,稀疏的櫻花落在他的腳面上,他的聲音顯得輕而帶著笑意。
“想來你們夫妻還真是心有靈犀,她這般不要命和我打,怕的也是我關注著下面,知道你沒死,在你一露頭的時候取你性命。這外觀看起來就是個小瀑布,似乎一動輕功就可以躍上來,其中的內裡玄機,也只有她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你們這般彼此顧惜,如此恩愛,在下才當真領悟,什麼叫只羨鴛鴦不羨仙了。”
易卿陽這般說完,很是認真地打量了葉修懷裡的沈墨瞳一眼,對葉修笑著道,“我還真就不懂,你到底是哪裡好,這麼會哄女孩子,無論妻子,還是妹妹,終身守寡也好,殺父之仇也罷,這都是常人最難以忍耐接受的事,為何到了你這兒,便都聽你的,死心塌地不離不棄?”
葉修也淡淡笑,靜聲道,“無他,敢於愛人,才會被人愛。我沒有資本,便只能加倍對人好。”
易卿陽冷哼一聲,“對人好?怕是沒這麼簡單!示人以恩,一樣會被人恩將仇報!”
葉修莞爾,“你這般設定,便會這般提防,這般提防,那予人恩惠,也是為了自己有一天去利用,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用一點小恩小惠,妄想別人獻出自己的忠誠乃至生命,這樣做買賣,自然別人恩將仇報。”
易卿陽道,“那先生是如何做的?”
葉修用下巴摩挲了下沈墨瞳的頭,柔聲道,“我如何做的,你不是看到了嗎?”
易卿陽突然無言。
他的心突而好像被什麼東西,極其細微而尖銳地碰撞了一下,激起的感受卻是五味陳雜極不是滋味。
易卿陽突然想起,杏花月夜他約會陸小悄的那個晚上,葉修派了眾多高手眼睜睜看著自己勾引輕薄陸小悄,可是沒有出手。其實那夜他做了十足的準備,他一直等著葉修的人尾隨陸小悄而至,將他打傷,欲置他於死地。
這樣陸小悄會恨葉修,恨葉修的利用、卑鄙、不擇手段。
他當然不會死,他欲圖的是那一戰之後,陸小悄護著他,跟隨他,勾起當年的殺父之恨,讓葉修十來年的養育之恩,眨眼化作仇讎。
必須要把沈墨瞳引出來,他必須得得到擎天索。他的計劃是得到陸小悄之後,再勸她回去假意認錯,讓她動用藉口把沈墨瞳誘出來。
仔細想想,若是陸小悄能因為自己被利用,在一個瞬間憎恨葉修的話,那麼他轉過頭再去利用小悄,小悄會不會更恨他,會不會徹底灰心失望?
如果陸小悄不聽他的話,他會不會打她,罵她,逼她,徹底失去她?
或者如今日這般,兩軍對陣,他殺光她的兄長,陸小悄復想起八年的養育之恩,將情何以堪?
相比較還是葉修更愛她,他懂得尊重她,引導她,不動聲色不著痕跡,溫暖而安全地把她許給了李承影。
易卿陽心緒起伏,一時悲慨。
這時東南方有激烈的號角吹響,震天而來,類似歡呼。易卿陽望天撥出一口氣,似笑似嘆,說道,“洛歡和李承影並未攻進來,他們退去,葉先生,您倒成了我的甕中之鱉了。”
葉修小笑,說道,“如此也好。”
沈墨瞳側過頭,露出黑而清亮的眼睛,靜靜地望著易卿陽。
易卿陽道,“葉先生當真是君子,信守承諾,暗器只用來射殺要殺你的人,我這般在一旁站著,您用暗器殺了我,正好和墨瞳兒一起逃出去。”
葉修笑語,“易公子這是在提醒我麼?”
易卿陽道,“葉先生不妨試一試。”
葉修低頭對懷裡的沈墨瞳道,“墨瞳兒,這裡是你所說的浮虛幻境,我們有沒有把握,在這裡殺了他?”
沈墨瞳咬住下唇,“有三成把握。”
葉修道,“若是他手下的高手趕來,殺了他我們全身而退的把握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