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丫頭你吃火藥啦?”
“我不記得你有這個資格這麼叫我,除非你自認已經七老八十。”冰冷地回了一句,便不再理會他的大呼小叫。這個沒眉毛的傢伙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所有的泡妞計劃幾乎都是毀在那張嘴巴上。
其他人也陸續拎著袋子回到村子中心。
開啟被隨意丟在地上的袋子,七大美色之一的緋紅眼就這樣雜亂地擠在一個小袋子裡,還帶著鮮血和神經。伸進去的幾隻手卻沒有絲毫猶豫,他們從來不介意血腥和屍體,就算是那個人,也從來不避諱在自己面前殺人。
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他本人的死卻不讓自己看到呢?
死亡,永遠都是流星街人人生中的第一課,不是麼?
“他的名字。在窟盧塔族的古語裡,是命運的意思。”從身後跟上來的年輕男人賣弄著他剛得到的知識,卻狀若無意地隨口說道。
她怔了一下,不是為男子的話,而是男子的舉動。
他為什麼要有意無意地對自己提起這一切?
“團長,難道你的那個也來了?”停住腳步,無奈地摸著額頭,有氣無力地反問。
不要妄圖猜測這個男人的心思,不管是他的對手還是夥伴。雖然前者和後者的原因不盡相同,但這句話已經稱為所有認識他的人之間共同的準則。
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個男人也愈加詭異莫測。
“好吧,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覺和準則的雙重作用下,她選擇了直接。被男子詭異的表情打敗,萬年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天。或者說,在這個可以讓她想起那個人的傢伙的面前,自己的冰山也無用武之地。
“你始終,還是很在意他呢!”男子微微得意得一笑,加快腳步趕了上來,皮大衣在三月的風裡慢慢飄甩著。
“恩。”無需否認,即使在清醒後的那一刻大聲哭吼著永遠不會原諒他,可是這些年來,自己又何曾真正把他從自己的記憶裡抹去過。
“真狡猾呢~不愧是瑪琪的直覺~”毛皮大衣浮起一抹笑意,把雙手插進口袋裡,愜意地行走在泥濘的林間小道上,也不管自己厚重的皮靴沾上了多少泥巴。
“所以你的直覺也沒有他的訊息?”
“沒有。”
細細的雨絲慢慢從天空中灑下,飄落在兩人的肩頭、髮間、臉上、身上,晶晶亮的,映著身後村子裡冒起的巨大火光。
殺人放火,殺人怎麼能不放火?、
“他還活著麼?”
也許是自問,也許是問她的一句話後,黑頭髮的年輕男子低下了頭,任帶著紅意的雨絲灑在他的長髮上。黑髮已達腰際,就像是出了流星街就沒有再剪過,因為沒有人能在這個男人頭上動刀。
或者說,他不會把自己的生命讓其他人掌握在手中。
“死了。”提到那個人,冷意再度武裝了她的臉,走在黑髮的年輕人身邊,回答地面無表情。
“不誠實。”得到的是男人這樣的評語。
“那就沒死。”
“騙人。”
“半死不活。”
“那就是沒死。”
“你……”氣急。
“那傢伙沒那麼容易死的。”男子停下了腳步,緩緩說道,又像是要加深什麼,再度重複了一遍,“他沒那麼容易死。”
“人終歸要死的。”雖然嘴上如此說著,心底的那抹悸動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他是人。”
低沉的聲音響起,卻如同重錘,把剛才突然湧起的血氣狠狠砸了下去,一口憤懣直衝上來,突破了胸腔。聲帶振動,放聲大吼:“他是人,當然是人,而且還騙人!他就是個騙子!”
一通發洩式的怒吼卻沒有讓眼前的男人生氣,漆黑的眼睛眨了一下後突然變成了彎月,帶著愉悅的調子瞬間冷卻了自己的火氣。
“果然,你還在生他的氣!”
也許是因為那個溫和的眼神,也許是那種包容的語調,望著這樣的人和這樣的表情,冰山崩潰了。強忍了許多年的恨意和堅強化為一片氤氳,模糊了整個眼眶。最多,最多隻能控制它們不決堤……
“為什麼,你也好,他也好,一個兩個都要擅自替我做出決定呢……”
一隻手搭上了肩膀,男子的靠近讓鼻腔裡的血腥味濃重了許多。
“我也恨生氣。”
瞪大了眼睛。
“因為我虧本了。”
啊?
“迦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