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對發生過的事情絕口不提,有時候甚至令人懷疑是不是曾經有這麼一件事情存在過。一個淡靜通透,一個面冷心深,只是偶爾的念想對視和平常言笑,一切都像那無波無瀾的深秋湖水,澄明中帶著無盡的幽深,叫人永遠無法探究。
而這些日子,卿塵倒是見到了她一直以來有些好奇的人,夜天凌的母親,蓮妃。
天帝自敏誠皇后病故以來,多年未曾再行立後,後宮之中以夜天湛的母親殷貴妃居首。殷貴妃的端莊華貴像大多數仕族女子一樣,帶著天生攝人的高傲,近乎完美的儀態和姿容有時讓人生出嘆而觀止的想法。卿塵與她初次見面便犯了個疏忽的錯誤,無意將那串冰藍晶戴在手上。殷貴妃一眼望去,立刻投來近乎嚴厲的目光,那種居高臨下的置疑在瞬間又化作了雍容大方和頗為陌生的親和,卿塵雖此後將冰藍晶和暖玉杯都小心的收藏起來,卻也知道,殷貴妃心中對她的不滿已經無法避免了。
與殷貴妃冠絕六宮不同,蓮妃以一種安靜的姿態存在於人們的視線,這個身處普通封號之下,卻美得幾令日月無光,星辰失色的女人,在整個大明宮中似乎是個異樣的禁忌,極少有人提起。
卿塵偶爾會在太液池旁看到蓮妃,晚秋的太液池往往帶著迷離不散的水霧,空氣中淺霜般的涼意和望不透的高遠的天,她便駐足在這樣的深秋中寂靜的凝望太液池。
仙姿臨水,恍如天人,沒有人願意去驚動那一方天地,一切的聲息言語對於她彷彿都是唐突的褻瀆,然而也沒有人見過她的笑容。她渺遠的姿態如一痕冰月,冷冷於瑰麗多姿的宮苑,寂寥相對著太液池旁瓊瑤碧閣,玉影繁華。她眼底中無聲無痕的憂傷,在淹沒了身邊所有的同時又冷然與一切毫無關係,甚至包括她自己。
看到這樣的蓮妃,卿塵往往不由自主的想起夜天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