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是打了強心針之後才來的,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下定決心要用“愛的教育”化去他的暴戾之氣,不跟他針鋒相對。
敏芊開始講課,也不管凌爾書聽不聽。
她首先講的竟是人生的大道理。她問他:“你有沒有看過一部漫畫叫做……哎呀,不能說,因為那是十八禁的,你不能看。反正那部漫畫裡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它說:人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需要過度期待,也不用太絕望……”
敏芊說到一半,凌爾書便橫著眼打斷她的話:“你說這個幹什麼?”
“沒有呀,就是教你人生大道理 。”
“我不需要你教我人生大道理。”
“可你那天又問我有沒有讀過《公民與道德》。”
“那個關人生大道理什麼事?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的臉。”他臉一皺說,“你知不知道你長得很醜?”
說她長得醜,這對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孩子而言已是最大的汙辱。
敏芊當場臉色一變,灰頭土臉的。
她知道自己長得平凡,但是,他怎麼可以這麼傷人!
她抬臉瞪著凌爾書。
凌爾書看到她深受打擊的表情,得意地笑咧了嘴。
“你說話很沒禮貌。”敏芊指責他。
他不以為意:“我本來就沒禮貌。”
“所以你需要讓人教教你什麼是四維八德。”
“對一個厚臉皮的人而言,你算是個中翹楚了,不懂自己不受歡迎也就罷了,竟還妄想當我人生中的導師。”
“你早上是不是沒刷牙?”
“是啊!怎麼,嫌我嘴臭?不想聽的話,你走呀。”凌爾書把門一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敏芊氣得渾身發抖,真想扭頭就走,不幹了。
但,那天她偷聽到的話就像一張無形的網,網住她的腳步,讓她無法斷然地走開。
敏芊知道,對一個沒有良心的人表現同情,無異是種浪費,但是她氾濫的同情心早把她的自尊給淹得一點都不剩。
她最後還是把脾氣給忍下來,不走了。
“喝!真不愧是厚臉皮鬼投胎轉世,這樣你還願意留下來,實在是佩服、佩服。”他拱手作揖地嘲諷道。
敏芊給他氣到腸子都打結了,但,為了讓凌爾書迷途知返,做一個好學生、乖孩子,她只好對他的挑釁行為當做沒看見,繼續傳授她的人生大道理。
凌爾書嘴角微微抽搐,算是服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敏芊幾乎每天都到凌家上課,就連凌爾書蹺課不在,她都還是捺著性子等到九點才收拾東西回家。
凌爾書一連在外頭晃了八天,愈晃他愈覺得不對。
有沒有搞錯呀!家是他的,要是那個女家教真想跟他耗下去,那麼他是不是這一輩子都得這個樣,不到晚上九點就不敢回家!
他媽的,這是什麼道理!
那是他的家、他的家耶!沒理由有她在,他卻不能回家吧?
可是,他一回去,她如果又像橡皮糖似地黏著他,那怎麼辦?
他見識過她厚臉皮的功夫,不覺得自己的冷言冷語能趕走死不要臉的她。
為此,他該想個法子徹徹底底地把那討人厭的傢伙給趕出他的生活。但,想什麼法子好呢?
凌爾書苦惱地蹲在街頭,看著對街。霍地,一家錄影帶店的看板躍入他的眼簾。
他有法子了。
凌爾書借了一大堆的色情錄影帶回家。
他就不信使出這一招,那個厚臉皮的家教還能不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七點一到,敏芊準時來到凌家。
當書房的門一開啟,她還真是有點受到驚嚇呢。
“沒想到你在。”看到凌爾書在家,令她的心情有點亢奮,不自覺地把笑容堆滿了臉。
但她開心得太早了,因為凌爾書人雖在家,但理都不理她。
“喂,為什麼不說話?”
“你教你的書,幹嘛管我說不說話?”凌爾書橫眼瞪了她一記。
他再壞的臉色、再毒的口氣,她都已經領教過了,怎麼可能會怕他的白眼。她拉把椅子坐在他的面前,嘻皮笑臉地問:“你是不是因為想通了,認為其實認真讀書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所以才等在書房?”
“你想太多了。”
“那你今天為什麼這麼乖,肯回家面對我的嘮叨?”敏芊心裡清楚凌爾書把她當成豺狼虎豹,恨